在这一堆赞中,她一眼看到了那位与众不同的短横线。
尤其是这位短横线还给她来了个评论。
“-”:很有商业头脑。
单凭文字,明观芸一时竟无法分辨这是在嘲讽还是真心地夸奖。
只能谦虚地回道: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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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上学期,好像一下子就到了尾声。
考试周的前一个周末,舒若晴和李知月都回了家,宿舍只剩下了明观芸和程慧。
明观芸洗过澡,顺手关掉大灯爬上床。
刚准备拿本单词书背一背,就听见对床的程慧缩在床帘里,慢悠悠地来了一句感叹:“唉,我也好想回家啊!”
明观芸打开手中的书,随口回道:“没事啊,再熬两周你就能回去了。”
“哎。”程慧叹了口气,“我有时候真羡慕晴姐和阿月,一个家里有钱一个家就在本地,想家了随时都能回去。我家离这里远,高铁票太贵了,我舍不得这个钱。”
这话明观芸不好接,只能“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有在听。
或许是昏暗的夜晚总能勾起人的倾诉欲,程慧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向没心没肺的她语气有些疲惫:“初高中的时候大家都在拼了命地学习,没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上了大学之后我才深刻的认识到,要是有钱就好了。像晴姐和阿月,都是独生女,家里人放掌心里宠着。我就不同了,上头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弟弟,我现在的生活费都是靠自己兼职挣的,我爸妈他们只肯给我付学费,我哥和我姐他们也不管我的死活。”
明观芸安静地听着,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好在程慧也不需要她来安慰,沉默了一会儿,她又满不在乎地开口:“算了,也没事,我靠自己也能活得好好的。”
“说起来,关羽你家里人是做什么的呀?之前好像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程慧问明观芸。
明观芸顿了一下,然后才回答:“我家是开便利店的。”
程慧笑了笑:“那挺好的啊,我小时候就很希望自己家里开的是便利店不是五金店,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对了,你有兄弟姐妹吗?”
“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他们是龙凤胎。”明观芸将手中的单词书放回床头,灭掉了小夜灯,躺了下去,“他俩比较亲近,和我不是很亲。”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也是独生女。”
寂静的夜晚似乎真的有种魔力。
明观芸缓缓吐了口气,翻了个身,面对墙壁,小声地说:“其实也没多好,我家里小时候出过一次事,那段时间经济状况特别糟糕,连饭都差点儿吃不起。”
“幸亏后来有了点转机,现在虽然不算富裕,但至少衣食无忧,我觉得这已经很好了。”
……
******
两人的互相倾诉一直持续到凌晨一点多。
明观芸有点困,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凌晨三点。
程慧还在熬夜肝作业,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兼职的事,还欠下好多作业没做。
白天又没有空,只能通宵赶了。
宿舍很安静,只有轻微均匀的呼吸声。
程慧正咬着笔头做一道高数题,忽地听见门口传来了一点动静。
起初她以为是错觉,但这动静越来越大,她确信是有不寻常的情况了。
她拨开床帘往门口看去,走廊的灯会开一晚上。透着地下的门缝能清楚地看见,她们宿舍门外站了个人。
这是……有人在撬她们宿舍的锁!
程慧一下子就被吓清醒了,困意全无。
她慌慌张张地翻身下床,爬到对面明观芸的床上,摇了摇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对方:“关羽,关羽!醒醒!”
明观芸被她给晃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干嘛呀……”
“有人在撬门!”程慧贴在她耳边,小声肯定地说。
明观芸大脑一时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总算理解了程慧这话的意思。
整个人登时清醒了。
“你说什么?!”
“嘘!你小声点!”程慧连忙捂住她的嘴,指了指门外,哭丧着脸,“怎么办!他还在撬!”
兴许是觉得这屋里没人,或者人都已经睡死了,门外的人越发肆无忌惮起来,撬门的动静越来越大。
听着这个声音,明观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两女生瑟瑟发抖地看着门外,都害怕得要命。
程慧问:“怎么办?”
刚刚醒过来的明观芸有些崩溃:“我也不知道啊!”
程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快运转,想出了个办法:“宿管阿姨的值班室就在我们楼下附近,我们要不在阳台大喊一声,把宿管阿姨吸引过来?”
明观芸点点头,觉得这个方法似乎可以。
说做就做,两女生立刻跑到阳台上。
程慧刚准备喊,却被明观芸给制止了。
“等一下。”明观芸看了眼楼下,值班室黑漆漆的,不像是有人的样子,“值班室好像没人。”
“卧槽!”程慧要疯了,“她们不是二十四小时值班的吗!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不在!?”
这个方法用不了,两人都有些绝望了。
程慧慌张的要死,见外面的人还在撬,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谁?!干什么的?!”
她冲着门口大喝一声,试图吓退对方。
门外的人停顿了一下。
一直盯着门口的明观芸和程慧见凑了效,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哪知道这口气还没松完,没过几秒外面的人又变本加厉地开始撬了,动作甚至更加急促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