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婴这人生性憨直够义气,本身掺和了刘季试驾,自己也有错。既然事情发生了,怪谁都没用,还安慰了刘季几句,当夜就小心驾着车,回府衙了。
刘季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无非是欠夏侯婴一个人情。但夏侯婴的上司一看,好么,有人敢伤害秦吏,论秦律该重罚。秦朝是严苛的法家治国,郡、县等官僚直属皇帝的治理系统是始皇帝发明的,为防止散乱和渎职,地方每一层级都设有监察御史。监察御史属垂直领导,不受地方府衙管辖,上直达咸阳对始皇帝本人负责。谁要敢伤害或攻击官府体系,轻则坐牢,重则杀头连坐。
但夏侯婴为人忠厚,不愿这事连累了好友刘季,说什么也是自己一不小心自伤的,根本没有人会害自己。开始上司也相信了,后来有医官给县里最杰出的车夫验伤时,提出了不同意见,认为从医学了,自伤不可能伤成这样,肯定有其他原因。
上司也很爱才,以后还要经常出门呢,最好的车夫受伤了,一时半会还好不了,叔可忍婶不可忍,认为夏侯婴不老实,包庇坏人,根据秦律就把本县最好的驾车人才投进大牢里。意思是:你要招供出是谁胆敢伤害和攻击大秦的官吏,你就可以出来,把这敢犯天胆的犯人抓进去!
但夏侯婴也是好汉一枚,咬紧牙关,死活不说。
上司就很生气,恰逢朝廷中央监察御史也在下文,说天下不太平,只要有任何造反的苗头,一律重罪下狱!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走一个。
这夏侯婴就赶到风头上了,属能钓鱼钓出坏人而绝不可能放走的。
夏侯婴也认死理,你就是关死我,我也不能招供出我兄弟;你们要关我,我不过坐几年牢,你们要抓住刘季,光伤害秦吏这一条,他那条小命就可能不保。所以,沛县最杰出好车夫就咬紧牙关,什么也不说。
把刘季感动的,还想着万一风头不对,一跑了之,跑到他县避避风头呢。没想到,夏侯老弟这么够义气,死活就给扛下来了。
这一感慨,就跑到酒肆喝了一爵,正碰上同乡好友审食其。这审食其面目姣好,肤白体佳,走路轻盈盈的,看侧影苗条如女子,就差俩肉包,平时只要用大袖遮在胸前,无人辨雌雄。只有开口讲话时,才暴露男儿身。
刘季看到他,就爱上下其手捏两把。审食其也喜欢他这个毛病。两人眉眼对接,无需多赘言,就坐到席地上喝到酒酣,鸡情上来,就钻雌麻地去了。
那天正好赶上吕雉忍着孕吐带着继子从田里干活回来,刚转过绿油油的菽田,就见风流倜傥的夫君系着深衣从麻地里出来了,后来还跟着一个系衣衫的。
她的眼一下就直了,这混蛋,老娘才怀孕多久你就等不及了?正要过去骂一顿卢绾不要脸,却见一个陌生俊美的面孔转过来,冷冷的眼眸里,飘过一抹嘲讽的笑影,有点挑战自己的意思呢。
“刘季!”吕雉把指向外妇的手指,转向夫君。
刘季清了清喉咙,看了看老婆儿子,挠了挠头皮,不知说点什么才好。
审食其却施施然走到吕雉面前,啥话没有,只把纤细的右手手指轻搭在左臂上,华丽丽亮出兰花指,一副妖媚惑主的娇态。
“臭不要脸——”吕雉刚骂出一句,这时继子刘肥小声道:“审食其叔叔…..”
呃,叔叔?
吕雉再看这体态轻盈的妇人,只见他兰花指快速指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还怪她不长眼睛的意思。
吕雉这才看清了,怪不得他一直拿姿做态地高仰着头,原来是让自己看清他的性别特征:喉结。
尼玛,刘季,你一个小小的泗水小亭长,倒底有几个男相好啊?
气得吕雉也不恶心了,更懒得理他们,躲臭鱼似的快步走开了。
刘肥倒是不解老爹和单其食叔叔有什么问题会让后娘这么生气,但生气就好,就是老爹不对!当下,有点喜滋滋,妥妥地跟在后娘的屁股后面颠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