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啪”的一声，康熙的手被李华华从捏她下巴的状态打了下来。李华华醉眼朦胧，却像是终于凑近乎看清了眼前人样貌一样，怒火冲天道：“渣渣！姐姐想起你了！”
康熙：“？？？！！！”这一波骚操作把康熙给整懵了，赌上索额图和明珠那俩老货的名誉他都想不到，御极二十二载，他后宫一个区区妃嫔竟胆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康熙盯着李华华的视线又变了，熟悉感仍是半分未减，可却带上了一股子对即将呜呼哀哉之人的打量。
李华华却还在晕乎，她打下了康熙的手，本该立刻拍案而起，好生骂骂眼前这突然又跑进她梦里的渣渣龙，反应却慢吞吞的晚了半拍，上一句说完几秒种之后才开始有了下一个动作，只听“乓”的一声，她用拳头狠锤桌面，力气使得贼大，声音贼响……
然后……
拳头捶疼了，又慢半拍的开始跳脚，还把骂人的话给疼忘了……
康熙瞧着李华华的眼神当真宛如在看智障，那股子杀意却不知不觉开始散了。仿佛上苍真这么不讲究给他造了一个专门克制他的活宝，一物降一物，让他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李华华终于安抚好了自己的手，又注意到了康熙，却像是才感觉到疼一样，“嗷”的一声哭出来。其声之大，其姿态之狼狈，哪哪都跟正常的嫔妃不一样。
明明在探究那股非常诡异而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眼前的一幕又让康熙生出了奇怪的新鲜感来。李华华如今的这张脸大概真的很抗造，就是这么不讲究哭天抹泪的时候，也没有丑到让人不忍直视的地步。
李华华终于想起了自己的骂词，她契而不舍，再次整顿出击，拿出刚才捶桌子锤疼了的右手，狠戳眼前之人的胸膛：“呜呜……渣渣，姐姐想起你了……你给姐姐等着，你让姐姐难受，姐姐也让你不好过……”
“你个大猪蹄子、渣男、败类、无耻之徒、陈世美@#%&……你给姐等着……”
姐姐？呵呵……康熙的脸上挂起了一个神秘的表情，视线已经移到了桌面上逡巡，如果他之前用来做赌的索额图跟明珠俩老货看到，想必已经夹紧了自己的尾巴，全程只敢在皇帝面前“是是是，对对对……”，避免被皇帝顺手抄起一物亲密叩头。
李华华对此还一无所知，她骂着骂着把自己的头抵在了人家的肩膀上，“呜呜……渣渣，你别晃了，都到现在了你还欺负我……呜呜……你把我云崖子还来……”
康熙本来正在不耐烦的试图将李华华扯下来，泼一杯冷茶来给她醒酒，治治这胆大包天借酒撒泼的货，却不想冷不丁似乎听到了“云崖子”几个字。
康熙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一瞬间几乎有些恍惚，太熟悉了，这样叫着他梦里名字的声音，熟悉到心脏似乎都有些发痛。
他一把抓住李华华的双肩，直视她：“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李华华懵然，她的眼泪还在往下掉，眼眶红彤彤的，眼里全是茫然和痛，突然被人用力抓着肩膀又让她感觉到了疼，眼前的人太熟悉了，熟悉的她很多个夜晚冒着粉红泡泡的梦里都有他，亲昵的，温柔的，除了最后的克制，他们几乎是世界上最最亲近的人，却突然一夕之间全毁了。
要是早知道这个人是现实中的皇帝，她死都不可能爱上他，要是梦里的人真的单纯就只是梦里人，她也不可能陷进去，偏偏有这段孽缘，偏偏有这段孽缘……
不想不听不闻不看……可塞得住耳，闭得上眼，却控制不了人心，这事就是这么残酷！
……
已经入夜了，夜色深重，这本该是个好梦的日子。过了这一晚，凤芜死在天魔战场，云崖子迟来一步，此后此间再无一个凤芜能让他想起那段往事，他仍是高高在上的大修士，云中来，雾中去，飘渺逍遥一世……
而凤芜，尘归尘土归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