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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1 / 2)


西府海棠,本就在春天里开花。花季不长,却是十足十的娇美惊艳。

似少女纯情柔嫩。它的灵魂在三月底四月间里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是在寂静冬日里的花。

“晚晚。”忽而的这一声,似梅花凋瓣孤冷。

依旧是故人绿衣,单薄又明净。顾晚晚再见言子楚,更觉两人之间隔着太多人事,再也不复当时简单的情分。

顾晚晚恰是回头:“奴婢见过言公子。”

言子楚有一瞬的惘然,接下来替之的是释然。他手中提了一壶酒,笑着仰头:“你我二人多年不见,不知不觉已生分到了如此境地。不如今夜趁着月色同醉一场,不负此间明月。”

此际月冷风清,另一边却是笙歌不断。

“不负明月。”顾晚晚笑说。

顾晚晚有意带着薇薇一同前去,她至今看不透薇薇的心思。只知她是个纯良之人。不知经历了何事,将她变成如今的模样。

经过风霜和时光雕琢的人总是不同的。

薇薇一路无言,始终保持着浅浅的笑意。直到顾晚晚提及言子楚的身份,大理寺少卿时,她的笑颜才有短暂的停滞。

顾晚晚与言子楚从前是引为知己的好友,言子楚知顾晚晚,顾晚晚更知言子楚。知己至交之间,往往不虚言多的言语,就能知彼此心意。

“最近可是碰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顾晚晚问道。

言子楚几杯酒下肚,愁眉不展。加之他面容憔悴,不用多想,也晓得他最近的几个昼夜是没有睡好的。

他放下酒杯,神色疲倦。

既然顾晚晚不想主动提及顾将军的事情,他也不会多言。

“的确是遇到了疑难的案子,那日我查卷宗,觉得此案其中蹊跷颇多。之后顺藤摸瓜的细细追查,深觉此案牵连甚广。可是天道昭昭,受害者何其无辜。两朝的肱股之臣,收到此等迫害,心中郁郁难平。”

顾晚晚心中已有了数。

不是案子难查,而是人心难测。朝堂之事,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言子楚凭借着官拜刑部尚书的父亲能调到陈年旧案的卷宗。

可那些心中有抱负,无人脉的清朗之人,更是意难平了。

薇薇开了口:“可是前朝徐太傅的旧案?”

言子楚听即转头看向薇薇,不可置信道:“你竟知晓是徐太傅的案子。”他微一叹气,这个案子着实困扰他良久。

即使是他的父亲,已然是位高权重之人了。也给他敲了两次警钟,让他不要再将这个案子查下去了。

“那年徐太傅被指科举舞弊。南方四十二人,北方仅十八人。大昭以濯定河为界划分南北,濯定河以北为大昭之北,濯定河以南为大昭之南。徐太傅故乡沛县,中举者七人。徐太傅是南方人士。其中微妙,令落榜者不满。”

言子楚唏嘘不已:“北方落榜者对徐太傅群起而攻之,其中势力推动,错综复杂。先帝为平息南北之争,将罪责引至徐太傅身上。”

这也是大昭科考最大的一次乌龙。

南方四十二,最终被判定为清白可入仕之人,无二三。

状元、榜眼、探花,皆遭受牢狱之灾。

“徐太傅徐巍,行正端方,如巍巍高山,澈澈江水,其人刚正宁折不弯。因此在朝堂中树敌无数,被指舞弊下狱时,除却门下桃李,无人站出为之直言。”

顾晚晚皱眉,此案她亦有所耳闻。那时候整个盛京城都蔓延着一丝危险的气息,青巡卫四处抓人,逆旅中哀嚎声遍野。

稍顿后,顾晚晚看见言子楚神情殷切。忽而想起当时父亲也是如此一般的姿态,可是当时,如今的新帝已在党争中占据了上风,顾家也是深陷泥潭。她还记得,徐太傅赴刑场那日,父亲落下的一滴泪。

薇薇起身,折下一支枯木,生冷的寒风吹得她脸颊粉扑扑的。

她将枯木插在泥土中,微弱的光只照彻她半张脸。另外半张脸在黑暗之中。旋而背手而立:“言少卿查这桩案子,仿若插入沃土中的枯木,即使是沃土,枯木依旧不能成活。”

“姑娘此言,是在劝言某放手这桩案子?放弃还死人一个清白?”言子楚自嘲一笑:“言某不能,我既供职于大理寺,自然恪守一份责任。”

顾晚晚心中无奈。俗话说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言子楚不过一介大理寺少卿,怎么能触动朝堂的利益核心。怎么能推翻先帝和新帝审定的案子。

她懂言子楚,这也是他此番郁郁之因。

“你重查旧案,必须经过青巡司。”

青巡司执掌盛京城中大小事宜,近几年青巡司的权力愈来愈大。不仅执掌缉捕,也兼了审查和刺探。青巡司中封存的卷宗和档案,甚至比大理寺中的还要丰富还要细致。

如今统摄青巡司的人,是陆明琛。

言子楚眼神稍滞:“你在王府万事小心。”他心中憋闷,苦的是他救不了顾将军,救不了顾家大哥,二哥,也救不了顾晚晚。

他摸了摸顾晚晚的头,似小时候一般对顾晚晚说道“小檀,别怕,言二哥一定会救你的。”

---长久的静默。

顾晚晚扑哧一笑,想到小时候她贪玩爬上了言府的矮墙。言子楚张开双臂站在矮墙之下,对她如是说。

故人未改旧性情。

“谢谢言二哥。”

...

夜已渐深,言子楚乘马车经软水巷回言府。

府中廊上一盏又一盏的雕玉白兔四角宫灯温暖柔软。冷风在廊上打了个旋儿,红穗子被裹挟的飘摇。

薇薇只道是她乏了,先回去睡了。

前来摄政王府赴宴的宾客竞相归去,府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王爷召见。”两个尖声尖气的婢子行至顾晚晚身前,不由分说的将她夹住了。往沉月轩的方向前去。

---顾晚晚跪在沉月轩的时候,玉穗似水蛇缠在陆明琛身上。

明晃晃的灯光照的顾晚晚眼睛干涩涩的难受,眼前的男女更是扎眼。

“王爷,这次您可不能对她心慈手软了。午后,奴特意为您熬了银耳红枣汤,她特意挡在门前不让奴进去。说是怕扰了您,实际上不知道动了什么歪心眼儿呢。王府奴仆,私会外男,这是死罪。”玉穗娇滴滴的声音说个没完。

玉穗还不肯放过顾晚晚,摆弄这腰肢,又在陆明琛的身上蹭了蹭:“王爷,您可不能轻饶这狐媚子了。仗着自己有几分姿容,做出不知廉耻之事来。真是丢人。”

陆明琛示意让玉穗闭嘴。

这女人似蜜蜂一般,嗡嗡嗡的没完没了,扰人至极。

他看向顾晚晚,见顾晚晚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神情,只字未言。竟一句辩解的话也没有。又想起府中分散各处的青巡卫的禀报,不由怒从心气。

“你可知,府中规矩,家奴私会外男,是死罪。”

声音仿若雨前的声声闷雷,一旦发作,就是雷霆之势。

不仅是私会外男,言子楚不知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对顾晚晚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陆明琛冷笑,他应当是该好好关照关照刑部和大理寺了。

玉穗在一旁幸灾乐祸,抱陆明琛抱得更紧了一些。

“求王爷赐奴死罪。”顾晚晚朝陆明琛一拜。

死可比活着简单多了,谁又能否认这一点呢。

陆明琛眼神阴戮,眸光从未有一刻如同现在晦暗。他撇开玉穗,转动车轮来到顾晚晚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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