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语秋的腿被水流冲刷,几乎要平躺下来。她?克制了同去的冲动,手臂使?力,两腿靠近身?躯,又环到石柱。
盛语秋思虑着不该没了去路,于是潜入水面?下,想寻个?出路。
原来水下有不少石柱暗礁,和她?现下抱着的没有太?大区别,石柱被水流长期冲刷,横截面?异常光滑。而在石柱不远处,似是有一个?泉眼,水流涌出特别急,遮挡了泉眼的样?子。
盛语秋憋足一口?气,朝着水下泉眼处游去。费了老大力气,盛语秋终于沉到泉眼近处,却难以靠近,只能大致看出泉眼大小?。
顺着水流,盛语秋重新回到石柱边十分轻松。她?把头探出水面?,远远就看到迟林和郑南枫。
盛语秋探出身?子,抓住剑柄一端,把另外?一端递给迟林。
迟林抓住剑柄,借着这股力,迅速靠近了石柱边,“他没事,可能就是被水冲晕了。”
盛语秋伸手拉住郑南枫,“前方水下有一处泉眼,水流很急,无法靠近。直径约一丈。”
迟林:“我去看看。”
“不用,”盛语秋看了眼依然昏迷的郑南枫,“我们一起去。除了此处,我没看到其他出路。”
迟林架起郑南枫,替他点了穴,“可暂时闭气,抓紧时间。”
盛语秋来到郑南枫另一侧,把他的胳膊搭到肩上。
三人一同沉入水中。
加上郑南枫,盛语秋游得更?加吃力。要靠近泉眼,也比刚才?更?难了。
自知一口?气憋不了太?久,盛语秋又奋力蹬水。
迟林似是拉到什么?,一把把郑南枫和盛语秋推进泉眼。
借着这股力,盛语秋探出手,勾到泉眼边缘,转头却看见迟林被水流冲走。
来不及多想,盛语秋拉扯着郑南枫进入黑暗的水道。水流似是更?急,盛语秋把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拉住郑南枫,随波逐流地被卷在水底。
似有一道光亮,盛语秋用剑缓了速度,又卡住亮光处,两人随着水流哗得出了水道。
“咳咳咳……”盛语秋呛了口?水,跌落在地。她?抬眼看着身?边昏迷的郑南枫面?无血色,急忙为他解了穴。
盛语秋探了探郑南枫的鼻息,虽是孱弱,但好歹还活着。她?看着刚才?经过的洞口?,只有泉眼一半大小?,水顺着洞口?涌出,汇到约十寸宽的深沟中,又在侧边朝着一个?方向汇集。
郑南枫一阵惊呼,似是噩梦中苏醒,直到看见盛语秋,才?凝神下来,“语秋,你听见什么?声音吗?”
看郑南枫醒了,盛语秋的愁容却没有松动,她?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说。
郑南枫四下看了看,“迟林呢?”
盛语秋眼里的光散了一地,过了半晌又摇了摇头。
郑南枫从地上爬起,看着身?后?的洞口?,似是明白了什么?,“是我拖累了你们。你们不该救我。”
盛语秋还是瘫坐于地,失了平日里的英气,“师父,迟林会?不会?……”
“如?此湍急的水流,必然有数处水源,他可能会?被冲到别处,也遇到这样?的洞口?。”郑南枫指了指盛语秋身?后?,“当务之急,我们还是看看这儿吧。活下去才?有办法寻到他。”
盛语秋缓缓回头,终是仔细看了看此处。
一些芦苇般的纤长枝条簇拥着一个?半球型的物体。要说前面?,还好歹看得出是桥是柱。可是眼前的一切,却不只是怪异可以形容。
盛语秋:“这是什么??”
郑南枫:“不知。但是我想这是到了第五重。”
“往生?”盛语秋挪了挪步子,却没有看出眼前之物有何玄机,“师父你刚才?问?我听到什么??”
郑南枫:“此处有厮杀声,凝神即可,影响不大。”
盛语秋想起韩大夫第一次到紫檀洞的事,自己?是聋子所以不受影响。
她?指着洞口?正下方的方向,“我们站立之处像是打磨过的巨石,表面?平整光滑,四周圆润,只在对应洞口?处有一个?尖角,这就像……”
郑南枫走近“芦苇”,又回身?看着尖角,“就像花瓣。”
“对,所以我们是在花瓣上,而那……”盛语秋指了指纤长的丝状物,“是花蕊?但中间是什么??”
郑南枫:“这是莲花,中间是莲蓬。”
盛语秋:“我们站立的是莲花中的一个?花瓣?”
郑南枫:“看着是如?此。寻常莲花最多能有二十多片花瓣,我们应该是恰巧在最里面?的。”
盛语秋走到“花瓣”边缘,左右侧的花瓣间隔不远,但下方交错着其他“花瓣”,竟层层叠叠望不到头。
郑南枫站到盛语秋身?侧,“这不是寻常莲花。有一种稀有的品种,叫‘千瓣莲’,其叶茎与一般莲无显著区别,唯花瓣繁多。”
“迟林!”盛语秋冲着层层叠叠的花瓣喊了一声,等了片刻问?,“师父,你听见他回答了吗?”
郑南枫:“这儿有幻听,他应该也会?弱化耳识。”
盛语秋:“如?果他和我们一样?,在某一片花瓣上……”
郑南枫:“应该也会?看到花蕊和莲蓬。”
盛语秋:“什么?地方才?会?修筑成这般模样??”
郑南枫:“相传千瓷镇揭竿而起还有一个?原因。起义军为首的男子恋上了一个?前朝公主,想为她?复国?,失败后?两人殉情了。”
盛语秋:“师父……你说故事还是这样?的无趣。所以这儿是他们的墓穴?陪葬品就是古镇的黄金宝藏?”
郑南枫:“也许吧。故事嘛,传着传着就多了很多色彩。”
盛语秋:“如?果,站到莲蓬上,是不是迟林就可以看得到?”
郑南枫:“话虽如?此,你也不想想这儿是第五重。”
盛语秋:“可却也不能坐以待毙不是?”
郑南枫:“我去看看,你在这儿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