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裴声行处理好所有事情,已是深夜沉沉,他这才想起在他房内的夏幺幺,裴声行站在门外,月色朦朦,落在他面无表情的脸庞。
他想起李磐不可置信的神情,那李磐以为幺妃凭着一张美貌的脸勾走了所有男人的魂,误以为裴司徒护着幺妃,是因为二人间有不可告人的情愫,但事实如何,裴声行心中清楚。
幺妃渴求活下去的模样,她杏眸含泪,眼底盛着微光,翩翩起舞的模样,越发频繁地进入他的梦中了......她那么渴求活下去,与他这样的人完全不同。
如果给予她施舍,温柔,引诱她一点点落入圈套,把她关起来,看她只能依附自己,这才是裴声行的恶意想法。一只天真的小兔,不管再怎么挣扎,最后死亡时眼里的光都将散去。
屋内没有动静,裴声行奇怪,他下意识放轻脚步,动作轻轻,缓慢拉开帘子。
夏幺幺的睡颜映入他的眼中,女郎呼吸平缓,难得安眠,她蜷缩成一团,身上的外衫半落,裴声行哑然失笑,她对自己这般放心不就是他所算计的么?但亲眼看到还是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微妙。
美人中衣单薄,衣衫不整地倒在自己榻上,男人怎会坐怀不乱,裴声行咬了下唇。
裴声行为夏幺幺整理好衣衫,又拉了被子盖上,夏幺幺的双脚不安分,雪白的脚丫总是向外伸,裴声行抓住她的脚踝,见她脚底有小石子的划痕,裴声行微微思考,又找了药,替她敷上,折腾了大半宿。
他没有离开房间,一方面是懒得出去再寻住处,一方面是想看看楚毒对她的影响有多少。楚地那稀奇古怪的巫毒,若能为他们所用,也是一大助力。
“......”
夏幺幺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了,她明明在等裴声行回来,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马匪还在附近威胁着她的安全,她情绪紧绷,应该难以入睡。
但天明日出,村落一声声鸡鸣,夏幺幺才迷迷糊糊睁眼。
被子盖得严严实实,闷热极了,夏幺幺挣开被子,这才能喘上几口气,她盖被子了么?夏幺幺奇怪,她眨了眨眼睫,见一人坐在床边,他靠着床柱,一声不吭。
有了之前的经验,夏幺幺不再惊慌害怕,她小声唤:“裴司徒?”
夏幺幺下意识扯了下他,郎君却像没有依靠,直接向旁边倒,夏幺幺惊讶,想都没想,跪直身体抱住他。
女郎上身温软贴在他身上,她雪白的玉臂僵硬,松也不是抱也不好,夏幺幺第一次与郎君这么贴近,耳尖通红,他的呼吸浅浅,与她紊乱慌张的气息纠缠,他身上的冷香如天罗地网,夏幺幺这才发现裴声行正在沉睡,他毫无戒备,所以才这般、这般易推动。
“天亮了,你起来。”夏幺幺差点咬住舌头,紧张喊他。
“裴、裴司徒,你醒醒,外面马匪如何了?”
“......我已与李磐谈好,无碍。”裴声行下意识说,声线稍哑,有点倦。
李磐?什么人?马匪么?夏幺幺抱着他,下一刻注意力被郎君的脸蛋吸引,他眼睫轻轻颤抖,揭开美玉面纱,一双含水迷蒙的眼眸露出。
“幺妃,您怎么?”裴声行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