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还管什么其他,惊得急忙转身就跑。
沈碧倚着窗,看着那抹身影一边揉着摔成八瓣的屁股一边踉跄的推开稀稀疏疏的人群跑开。见那人的身影终于消失咋视线内,她面上的笑意才渐渐淡去。
她转身,摇摇晃晃的向床榻走去。
这时小雅才慌慌张张的推开门跑进来,见沈碧无事忙道:“姑娘,我刚……”
“无事。”沈碧在床边坐下,
小雅闻言松了口气,忙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姑娘,听说是丞相旧疾复发,皇上便要御医与王都的大夫都去丞相府瞧着了。沁娘已经派人去医馆候着了。”
沈碧随口应了声,接过杯喝了口便再次躺下,小雅见她似不想说话也未再打扰,将手帕重新浸湿拧干后覆在她的额头,便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
房间的门再次关闭,沈碧却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又闭上,晕晕乎乎的脑海中尽是那半块玉坠。
迷迷糊糊间,她感到被再次换好的清凉敷在额头,有慌乱的脚步声、有坐在她身侧的人再次催促大夫为什么还不到的声音……
一切都仿佛在很遥远的地方。
再次幽幽转醒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在,而李大夫也还未前来。
沈碧不知过了多久,正昏昏沉沉间欲继续睡去的时候,却忽听见门外的小雅与人窃窃私语的细碎声响——
“……可不是么……都闯到密室去了……我早就看出他不是什么好人了……也就是我们姑娘……”
闯密室……不是好人……还有……她?
沈碧挣扎着坐起身,急忙向门外跌跌撞撞的走去,她踉跄着推开那扇紧闭的大门,声音带着也不知是因高烧的温度还是惊慌的颤抖:
“你说什么?”
站在门外的小雅和另一个楼内的小丫头见她忽然闯了出来都吓得白了面色,两人都低下了头,谁也没有接话。
沈碧知她们定不会再说什么,所幸扶着墙壁跌跌撞撞的向楼下走去。
“姑娘!”小雅哭着扑了上来,拉住她的手臂:“你还病着快去休息,什么都没发生,你别……”
沈碧甩开她的手,快步走进密室,却在进入密室后又是一阵晕眩险些跌倒在地上,好在一双手接住了扑向地面的她。
“你怎么出来了?”
那双手的主人急忙欲将她打横抱起,她却跌跌撞撞的将他推开,目光紧紧的定在那被绑跪在密室正中间的人身上。
只一眼,她的面色愈发苍白,因为那人正是刚刚被她丢下楼的——李牧。
“放了他。”沈碧堪堪站稳脚步,干裂的唇还带着颤抖。
连渊的动作却僵硬的收回了手,面上却依旧噙着那抹风轻云淡的笑意:
“知道了落雁楼秘密的人必须死。”
“公子……”
沈碧正欲再说什么,连渊却打断了她的话:“你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见他被抓就不问缘由的让我放人?他一而再再二三的闯楼,夜探皇宫,你还当他每次都是误打误撞?”
“我的确并非无意闯楼。”那被绳索捆住端正跪于密室中正位的人抬起头看向那高高挂于头顶的木牌:“我是来寻黄泉客栈的。”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他终转头看向沉默的立在密室门边的连渊:“听说黄泉客栈可以买这天下任何东西,我想向黄泉客栈买一个真相。”
连渊含笑的目光却带着疏离:“黄泉客栈不过问江湖之外是非,无论你想要的是什么,黄泉客栈都无法提供。”
“那我要如何才能算这江湖中人?”
“这个问题问得好,可惜……你没有时间知道了。”连渊那深不见底的眸子紧紧的锁在李牧的身上,他说着举步走向他,周身弥漫的杀气令人生寒。
可即便在这时,李牧却目光毫不畏惧的迎向他的。
他的目光让连渊心底一动——此人若不除,他日若为敌必为祸患!
思及至此,连渊更加快了脚步向他走去。
可他的脚步却在下一秒突然顿住——
因为有人自背后抱住了他,又或者说其实他并不确定身后之人到底是抱住了他,还是站立不稳间靠在了他的身上。
她滚烫的额头抵在他的背脊,说出的话也并不清晰。
“我所有的钱……换……他的命。”
他唇边万年不化的笑意却在此刻散尽,他没有回过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恩。”
“那个秘密,你也不想知道了?”
“……恩。”
“可惜……”他转过身,目光冰寒:“这笔买卖我黄泉客栈不接。”
说话间,他已将气力汇于掌中抬手便向李牧攻去!
可他的手方抬起,身侧的人却再次抱紧他:“连渊哥哥。”
他的动作一顿。
“求你。”
于良久的沉默之后,他终是开口:“理由?”
“他不能死。”
“这个理由我不能接受。”
“那你不接这笔买卖的理由呢?”
他顿了顿,沉吟道:“钱,不够。”
她却抬起头,目光跃过他看向他身后的上方——
在连渊意识到她想做什么的时候,沈碧却已经一跃而起,踏着轻功飞向头顶高悬的那块木牌!他伸出手,却未抓住她划过的袖尾。
沈碧于众人的目光中摘下那块木牌,面色苍白却目光坚定的跪在地上——
“还请公子宽限一月期限,一月之内,我定带着消息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