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动作极快,不久后便带着干净的衣帽回到了巷子中。
形势紧张,时间紧迫,姜念顾不上礼数,匆匆道谢后,接了东西,先给女儿换。
萧泽背过身去,轻盈跃上附近屋顶,察看周边情况。
官府的人撤是撤了,可白沙城到底是柳州第二大城,城中来往的人数多,巡城的官兵也比小镇上的要多。
无论如何,不能让她们母女涉险。
萧泽选了一处最近的客栈,以最快的速度找店小二订了一间上房。
等他再度回到巷中隐蔽的墙缝处时,姜念母女都已经换装完毕。
一身水色青衣勾勒出了姜念本有的婀娜身姿,萧泽只略略瞟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跟我来。”
他转过身去,悄悄调息,却没想到刚一吸气便嗅到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一见到萧泽回头,姜念就知道这事是瞒不住了,一张脸红得胜似初升的太阳。
“师父快些走,再耽误一会儿,又得换一身衣裳。”
萧泽什么都明白了,同时心中也多了无数疑问。
过去姜念在巫溪山上潜心修习的四年里,他一次都没发现过她的月事,否则,他何以到昨日还以为她是男儿……
“我来抱壹壹吧。”萧泽不由分说地前来,从姜念怀中抱走萧壹。
这是萧壹第二次落在萧泽怀里,五岁大的孩子只知道这个大师父哥哥近看更好看!
走在后面的姜念,内心正天人交战。
一方面,她是很想填补女儿缺失的那份父爱,也希望萧泽能好好去尽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毕竟当初她一个人苦也吃了,痛也捱了,还从来没有麻烦过萧泽一份半点呢!
另一方面,她又因为拿捏不准萧泽的心思而惶恐担忧。想当初那壶酒是她带去萧泽房里的,她也没想到那酒怎么就无端端多出了迷人心智的功效,没想到酒壮怂人胆,她一下就实现了自己惦记多年,却不敢实践的美梦。
孩子是她要生的,她没问过萧泽的意思,现在突然要他来对孩子负责,他要翻脸不认,好像也情有可原……
姜念头疼。
“不舒服?”萧泽一回头就看见她略显憔悴地用手扶着额头,“坚持一下,前面就是客栈了。你和壹壹安心歇下,我会留意官府动态,及时给你消息。”
“嗯。”姜念避开了他的视线,紧走几步,匆匆跟上。
重新打扮了一番的姜念和萧壹,和寻常百姓无二致,倒是萧泽那一身白衣,在人群中更加打眼。
大衍国民风开化,路过的妙龄女子见了萧泽这等俊美容颜,都大大方方地打量欣赏。
也是得路人目光的提醒,萧泽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才是最容易引人注目的那个,于是就近放下壹壹,将客栈上房的木牌交给了姜念。
“你带壹壹进去,我很快就回来。”说罢,一阵风似的混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眨眼便见不到他的身影了。
“好厉害……”萧壹小声喃喃。
“别看了。”姜念牵起女儿白净的小手,“我们去住顶好的客栈,喝好茶,吃小点,再让小二跑腿去买两个大酱肘子回来。”
“嗯!”萧壹收回目光,浑身是劲。
孩子最好哄,姜念耐心看着萧壹消灭了两个酱肘子,随后喊小二打了盆水来,浸湿帕子,给女儿仔细洗干净手和脸,抱她上床休息。
女儿的呼吸声响起不久,萧泽出现在了门外。
姜念听声辨人,小跑着过去给他开了门。
萧泽递来一个小包袱,轻声说道:“里面有你要用的东西,还有一套新的干净衣裙。我人就在隔壁房间,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消息我已经请人去打听了,应该很快会有结果,别太担心。”
“嗯,谢谢。”
姜念掩好门,拎着布包来到桌边,打开一看,还真的见到一条月事带。
如此私密的东西,通常都是女子自己准备,这么一时半会儿,他究竟是从哪弄来的?
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他给得够多,那些布店、胭脂水粉铺子的老板娘愿意接活也很正常。
姜念换好东西,坐下来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
这可真是赶巧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拣今天这种麻烦重重的日子来凑热闹……
折腾了一上午,她也有些倦意,再加上生理性的疲惫,姜念不再逞强干坐着,躺在床边,搂着轻轻打呼噜的女儿,很快入梦。
白沙城大牢内——
姜慈和吴二叔等人都受了点皮肉之苦,不过伤得不重。
吴巧儿被成王领过来探监,一见到乡人,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下落。
“巧儿!”看见吴巧儿,姜慈和村民们都很激动。再看看她身旁那位穿着银锦蟒袍的男人,又齐齐愣住。
巧儿献宝不是为了参加选美大典吗?选美,不是为皇帝选美吗?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