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萧言面色不佳,冷声说道:“太医与宫女结亲,并非没有先例,先皇在世之时,曾经为太医院前掌使,赐婚宫中女官,两人结亲之后,举案齐眉,也是一段佳话。”
“可他们分明是私.通。”婉贵妃不愿意罢休,她跪在地上,振振有词,“后宫向来是遵照规矩办事,就算梅妃娘娘没有说谎,确实将素青许给了张太医。可两人还未结亲,光天化日,搂抱在一起,成何体统。若姑息养奸,不严惩他们,何以服众?若后宫众人,都把宫规当做摆设,还有谁会守规矩?届时……岂不是乱成一团?我大萧乃是礼仪之邦,岂容鼠辈作乱,坏我大萧名声?”
婉贵妃声音高昂,瞪着眼珠。她有凭有据,绝不愿轻易放过他们,就算弄不死他们,也要脱他们一层皮。
众人静默不说话,殿内静悄悄的。
萧言绷着脸,表情僵硬,右手握拳,置于身前,好半响才缓缓开口,“婉贵妃所言,确有几分道理,你们有背礼仪之道,得到应有的惩罚,才能服众。”
萧言看了梅朵儿一眼,示意她安心,才又缓缓开口说道:“朕念在张太医侍奉多年的份上,降职六品医官,至于素青,逐出皇宫,永不得再进宫。”
“对于素青,皇上未免罚得太轻。”婉贵妃昂首挺胸,依旧不满,“若是坏了宫规,只是被逐出宫,那些想出宫的宫人,岂不是要一一效仿?”
“放肆!”萧言站起身,双目怒视婉贵妃,“婉贵妃既然对朕的决议这般不满意,又何必差人来请朕,全权交给韩贵妃处理,岂不是更好。”
婉贵妃似乎料到萧言会发怒,她隐忍心里的苦涩,对着他盈盈一拜,转而看向韩冰道,“按规矩,素青不守宫规,该当鞭笞一百,既然皇上将此事,交给韩贵妃全权处理,不知韩贵妃意下如何?”
她目光阴冷看向韩冰,眼神之中,似乎夹杂着威胁。
韩冰转头,不看婉贵妃,只对着萧言拜了拜,说道:“臣妾相信皇上,对皇上的决定,没有半分不满。”
“你……”婉贵妃瞪着眼睛,满腔怒火,这一屋子的人,全都跟她作对。他们对宫规视而不见,实在是气煞人也。
“既然韩贵妃也这般说,臣妾自然心服口服……”婉贵妃双手攥拳,指甲恨不得嵌进肉里。
“臣妾叨扰多时,先行告退,皇上万福金安!”她俯身跪安,压抑心里的怒气。
“退下吧!”萧言心里烦躁,随意挥了挥手。
婉贵妃起身,由贴身侍女红豆扶着,领着一屋子宫女、嬷嬷,快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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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月殿,婉贵妃砸了满屋子的茶盏、花瓶,她胸口起伏不断,指着屋顶叫骂,“皇上定是被梅妃那个小妖精迷了心智,才会是非不分,颠倒黑白。”
“还有那个韩贵妃,她握着后宫生杀大权,却也跟着维护起梅妃,她就不担心,将来有朝一日,梅妃爬到她头顶上去?”婉贵妃气的不轻,伸手去够桌上的水壶,滚烫的热水,烫了她的手。
她又叫骂了一声,把满壶的热水丢在地上,茶水热气腾腾,冒起白烟。
明玉殿内乌烟瘴气,好一会才散。
“娘娘息怒。”侍女红豆靠过来,小声说道,“韩贵妃与梅妃交好,娘娘该想办法,把韩贵妃拉拢过来才是。”
“本宫怎么拉拢她?那个韩贵妃,油盐不进,就是个拎不清的女人。”婉贵妃越说越气,恨不能掀了桌子,“本宫上次重罚素青,又把太医院的太医,全叫到明玉殿来,她倒好,上赶着去帮梅妃,才让素青那个贱.婢,侥幸活了一命。”
“这事有些蹊跷。”红豆一旁小声提醒,“奴婢差人打听过,是韩贵妃的贴身婢女鸳鸯,拿着药方去的太医院,可药方是谁些写的,到现在也没弄清楚。”
“是有些蹊跷。”婉贵妃气极,这会反应过来说道,“你去查查,就从那个鸳鸯下手,本宫倒想知道,韩冰对后宫之事,本来不闻不问,为何单单袒护梅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