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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二十二章、其实离离(3)(1 / 2)


梁京的车子泊停在路边,跳着双闪。

她坐在车里,安静地喝水,稀释情绪最直观的方法就是翻出包里随身携带的香水分装瓶。

木香调的,喷一点在空气里,梁京喜悦这样的香气,沉静人心。

她从前和Elaine说笑,这算我更时髦快餐的焚香方式罢,因为Elaine都是点檀香静心的。

没多久,有人敲她的车窗。少年一身高中生制服,敞开的外套里是白色恤衫。

兰舟真?的很像他那二叔,算是耳濡目染罢。梁京才降点车窗来,就听到翻版“章郁云”说:“你衣服怎么回事?”

梁京衬衫前一片咖啡渍,她闻言不出声,表示这不重要。

兰舟等不到答案,也就绕过车前,来拉她副驾的车门,坐稳后,吆喝她开车,“二叔叫我先带你进去。”

“安全带。”开车的人提醒副驾上。

少年满不以为然,“走吧,就屁点工夫都进里了。”

有人心情不好,她的车,就得听她的,“安全带。”

章兰舟算是服了,暴躁扯过安全带,扣好,再喊她“姑奶奶”,“你俩怎么了,吵架了?所以你是来点老章大本营的?”

梁京只需要他系好安全带,其余她不想回应。

因为业主亲自押车,梁京的车子这才进了小区门禁。

半个小时后,章郁云回来了。

一楼玄关处换鞋的时候,放假归来安分守己的兰舟同学第一时间给二叔汇报敌情,“你女朋友在楼上,情绪很不明朗。”

“她该不会遇到你前女友,然后两个人撕逼了罢!”

章郁云一身酒气,听清兰舟的话,伸手盖在后者的头顶上,然后一扭,脚也来踢他,“滚回你的房间去。”

“祝你好运。”

兰舟同二叔插科打诨,至少在少年看来,二叔待梁京是特别的。

起码在兰舟这里,他对于二叔交女友的样子,有了具体的形象。通俗点说,就是二叔从兰舟的神坛上掉下来了,原来老章也会:

身轻且惮这路途遥。

*

章郁云上了三楼,书房门口,推门而入的那一刹那,他没能想象得出梁京在里面是以何姿态等他。

直到眼见为实。

姑娘坐在他书案前的椅子上,单手托腮,作出神状。

手边一杯饮料,泛着些桑葚的味道,她也没尝。

感应到来人的脚步声,她仰首来望。章郁云才看清她身前的狼狈,以及后知后觉兰舟楼下猜测的“撕逼”言论。

“这是怎么了?见过谁?”章郁云径直发问她衣襟前的一片污渍。

梁京讷言起码有一分钟,再徐徐从他的椅子上站起来,信手揭起她手里涂鸦的一张纸,上面只有八个字,笔迹依旧娟秀苍劲,她念给他听:

其桐其椅,其实离离。

“说来可笑,这是椅桐的名字,但她香消玉殒时,并未有一子半女。”

“圆圆……”

“我这样吓着章先生?了?”梁京面色很苦涩,但也足够的疏离,甚至高傲。

情绪如同丝弦,一拨即转。她把手里的纸张径直递进到边上的碎纸机里,顷刻间,化为粉末。

回首朝章郁云,“我想要那枚扳指。”

“圆圆,你别吓我。”

“请问章先生?,那东西是为我拍的嘛,我能拿走它嘛!”

“圆圆,”

“我要!”她喝他。

章郁云难得服帖地从保险箱里取出那枚扳指,对面人即刻夺在手里,她再次问他,“所以到底我可不可以带走它?”

“圆圆你先告诉我,你到底见了谁,听了谁?”

“那章先生?到底又有多少个谁不能让我知道的?”

有人无声怔在她面前。这更挫伤梁京的清白,一心待他的清白尊严。

“这扳指我可以带走它嘛?”她第三次问他,也狼狈自嘲,尽管她知道很贵。

“圆圆,你要可以,但你不可以走。”章郁云应她,也近她,想来拥住她。

一句不可以走,终究像是拂到了一向乖顺温和人的逆鳞。

梁京在章郁云靠近自己前一秒,手起物落,那翠镶金里扳指重重摔到了地板上。

情绪瓦解了,可惜物件没有。或者因为地板的缓冲力,那东西没有碎。

这着实叫她难堪,愤怒,甚至恨憎。

倘若正是这个圈,圈住了那一世?的亡魂,那今时今日,梁京再也不要受牵连。

她就是她,不该活在任何人的阴影里。

也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摆布,或是从属品。

哪怕要她支离破碎,她也不会再去踏椅桐的后路。

金玉扳指落了地,全全整整地只在地上滚出一道轨迹,最后停当在墙边踢脚线处。无声无息,无情无意。

姑娘终究失控了,她要去捡回来,章郁云比她快一步,快一步扪住她,一身酒气也一身歉仄,口口声声喊着她的名字,试图她听会他、感受他。

梁京挣不脱他的力道,气急直跳脚,泣诉一般地口吻,“你放开我!”头也不知轻重地撞到他下颌处,骨头碰骨头的疼。

“我很清醒,此刻,从来不是章先生?认为的有毛病。”

到此,章郁云全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俯首看到的圆圆,是清醒愤怒的,微微红着眼眶,单薄的力道,全力抗衡。章郁云毫不怀疑,如果他和她拗到底,她伤了自己也不会如他所愿。

于是,这一力量悬殊的博弈,有人甘愿弃权。他才松脱她,她就像个出笼的小狮子,不会被驯服,不会丢弃自己的血性,必要的时候,她会露出自己的獠牙。

三步并两步,去重新捡回那枚扳指。

自顾自地出了书房,章郁云急急跟着她,眼睁睁看着她把那扳指狠心摔碎在廊道的大理石上。

玉器终究敌不过岩石。

脆裂且短促,金里击地,甚至带着回音。

有人幽幽回首来补充她的愤怒,“章郁云,你既然真金白银拍回来的,就该知道这物件做不了假。即便此刻,它碎在你跟前,它依旧是它,你大可以找行家来验!”

“而我,我恨你。恨你的自以为是,恨你所谓的安排。谁又告诉你,要和你走进婚姻,谁又同意你那样宣布别人的人生。”

“我为什么要过别人眼里不完整的生?命。”

“一个女人爱你,和愿意给你生?孩子是两码事。”

“章先生?不要在别的女人那里攒了些至高无上的优越感,就用得像公式一般地去套任何人。”

“也许你可以套任何人,但那里面绝不包括我。”

梁京紧接着说,“我认认真?真?喜欢过章先生?,此刻,也认认真?真?同你说再见,或者不见。”

话音将落,人扭头就走。

梁京还没走到楼梯口,整个人就被腾空捞住了。章郁云几?步跟过来,像捞小鸡般地捞住她的腰,二人都有点气急败坏,拼力气之余还拼语速,章郁云赶在她之前急急地表白自己,“你都说这么多了,起码也给我一次发言的机会,圆圆,即便判我死刑,我也有自我陈述的权利罢!”

“你没有!因为我不想听,不想听!”她依旧斗不过他的气力,就狠狠一脚一脚踩在他脚上。

楼梯口,动静被他们放大到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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