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棠一怔,她可不记得上辈子月国曾经送了一位公主进京,这后宫中更是没有别国嫔妃存在。怎得这辈子就猛然出现了一个月国公主呢?比起生气,她倒更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楼玄黎抿了抿嘴,夹了一只荷叶卷到苏云棠的盘中,又道,“上辈子月国这个时候蠢蠢欲动,想要侵犯我大齐。当时朕未曾留意放任了他们,元和三年那场交战你可曾记得?”
苏云棠颔首,“记得,是宜贵妃的兄长出征才平复,可是因为这场战役来的措手不及,让大齐损失颇多。”
“是。”楼玄黎也点点头,“正是这个机会才叫曹氏一门真的名声大噪,临危受命之间竟然能破敌。虽是真的将才,可他的手也伸得太远了。所以这辈子,朕便早已着手敲打了月国一番。”
“陛下竟是有如此深谋远虑,臣妾佩服。”苏云棠福身,将钦慕的模样写在了脸上。
楼玄黎轻咳了两下掩饰尴尬,若无上辈子的经历在,恐怕现下他遇到,仍是会选择置之不理。他瞧了一眼苏云棠的神色,又道,“月国被敲打之后沉了声息,最近却忽然递信过来,要将他们的公主送来和亲。”
“左不过陛下纳个美人儿,这又有何?”苏云棠平静地说道,甚至还有些疑惑在其中。她有些摸不着头脑,若是楼玄黎怕这个公主是月国细作,那便养着就好了,也无旁事。可偏偏楼玄黎将此当作一件大事,来与自己硕叨,煞是奇怪。
楼玄黎却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般,着实有些气恼,只凶巴巴地说道,“皇后竟是愿意朕纳旁的女人进宫!”
苏云棠失笑,原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其实明了,楼玄黎作为一届帝王,并不可能整颗心都拴在她身上。只是未曾想到楼玄黎竟当真会如此,一时间两辈子的人在脑海中转变太快,叫她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楼玄黎见她呆愣着不说话,更是心中忐忑与不安交杂着怒火,让他的面色有些青白不定。手上抖了两下,终是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苏云棠被他吓了一跳,直瞧着他。
楼玄黎长吁一口,说道,“棠儿,你不信朕?”
苏云棠摇头,柔声劝慰这,“只不过陛下是帝王,帝王之心不敢过多奢求,只要知道陛下心中是将臣妾搁在最重要的位置,便好。”
楼玄黎久不能语,其实上辈子苏云棠求得也不是一颗心都悬在她身上,只不过是想让自己分一些给她便罢了。只要自己的目光是看向她的,她就会开心的像个孩子,怎么从前自己都不在意这个事情呢。
他握住苏云棠的一双手,说道,“那是从前,现在我发誓,这辈子只再有你一个女人,无旁人插足。”
楼玄黎用的称谓不是朕而是我,当如一对平凡的夫妻在悄悄说着私房话。
苏云棠被他一句话说的脸红心跳,一双手不知道是该抽出来还是继续在楼玄黎手心里面搁着。她的双手依旧冰凉,就算是这初秋的日子还有些暖意,握在楼玄黎的掌心之中仍是许久未得到温度,叫楼玄黎不由得叹息。
“陛下,当真不必如此。”苏云棠一句话说得也是情真意切,“有这句话便够了。”
“我会做到的。”
苏云棠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坚定的目光,只点了点头。已然够了,若是上辈子她能得了这么一句话,是如何都不可能去与楼玄黎呕了一辈子的气,甚至还默许旁人将他毒死。
楼玄黎见苏云棠垂下了眼眸,不知该如何言语,便继续说道,“其实方才朕想到一事,其实这月国公主,若是好好利用一番,可让曹氏覆灭。”
苏云棠瞪大了双眼,“如何行事?”
“朕方才蓦地忆起这月国唯独一位阿依木公主未曾出嫁,这公主上辈子的处境,棠儿你应当记得。”
苏云棠细细思索一番,在脑海中寻觅着这位公主而后的境遇,随即豁然开朗。
“陛下的意思是,这阿依木公主是个痴情人,她在月国有一位情人。但是上辈子虽然未至大齐和亲,但也被月国皇帝送去旁地和亲。阿依木公主为了与情人长相厮守,竟是双双殉情,传为一段佳话。”
“正是如此。”楼玄黎点头。
“陛下竟然是存了利用阿依木公主的想法?若非陛下是想着,让公主假意嫁来大齐,由曹氏兄弟迎娶,从而搅乱他们一家?”苏云棠皱着眉毛问道,这事情略有些说不通,阿依木公主本就不愿和亲,又怎会真的嫁到曹家呢。
果不其然,她听到楼玄黎回应,“是也不是,待朕与你细细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