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除非是孟丘无与她分开之后,遇上了南华清,这样才解释得通。
毕千兰突然瞪大了双眼,她开始剧烈挣扎,“是你!是你杀了他对不对!”
果真是她透露给孟丘无的。南华清眼中冷冽。
“你还在这里装模做样试探我……”毕千兰几乎要疯了,她本就嫉妒她,怎么能接受视为己有的地阶功法突然成了给敌人的馈赠。
“你把它还给我,你还给我!”
南华清见她越发折腾,剑脊往其背上一拍。
毕千兰软软倒在地面,苟延残喘。她重伤未愈,虽有铃铛和毒物干扰,孟丘无那一刀却做不得假,假死脱身之后她才险险捡回一条命,又怎会是南华清对手。
“人都死透了,我去哪找来还你。”南华清冷眼瞧着她。
难道是她猜错了?
孟丘无生前说得那番杀了毕千兰的话,真的是疯言疯语吗,若真要杀她,怎得这毕师妹仍一副情深不寿的模样,向凶手要起情郎来了。
南华清运剑往她跟前一划,地上一道长长的裂缝逼得她后退,膝前的衣袍被剑气破开了口子,膝上一道血痕。
“我没有兴趣杀一个软弱无力的人,至少现在没有。”
“可让我吞下这口气也着实做不到。”
她看着毕千兰的目光满是冰冷,“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给你一年时间,滚到别的峰去,否则我数十年瞧着你这人,说不准哪一天,
就止不住剑了。”
“这一年里,凡我所在,你皆需退避三舍。”
毕千兰死死按住伤口,她要感受此刻的屈辱,牢牢记住。
“我应你。”
待南华清离去,她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继而狼狈地起身,往一处方向几乎是夺命狂奔而去。
毕千兰胸膛仿佛烧了火一般,这种感觉几乎要延伸至脑中,压抑不住的激动已经超过了愤懑。
她不知道!
南华清根本没有正确理解她所指之物,这就意味着,她没有拿到地阶功法,否则她不会误解。以两人的实力悬殊,根本没有必要再做戏骗她,还有什么比杀人灭口更能保守秘密的吗。
也就是说,地阶功法很有可能仍在孟丘无身上!
这一想法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短短几句问答的时间,毕千兰心态可谓大起大落。
先是不甘于失了宝物,再是不敢置信,压抑心中的嘲弄,枉南华清自恃不凡,竟也会做出过宝不拿的蠢事来。
灵息鼠给的位置越来越近,附在灵兽上的神识忽然消失无踪。
毕千兰神色大变,加快了步伐,她简直恨透了这种一次次看着所求至宝从手中溜走的事情。
所以在看到尸体旁边残忍戏弄着灵鼠的赤金猊时,她忍不住祭出手镯,法宝闪动紫芒射出攻击。
背后透过来的目光说不出地凶悍,让妖兽都毛骨悚然,来不及探查修士实力,它尖叱一声丢开了灵息鼠的尸身,迅速窜逃。
那只立下了大功劳的灵息鼠没能获得主人的半分关注,毕千兰所有的心神都在仰躺在地的孟丘无身上。
当然,现在的他再没有办法跳起来对她怒目了。
一个死人,哈哈。
毕千兰几乎是嘲弄地看着他,曾经的,外门一霸。
他胸前的衣裳敞开,一眼扫去尽入眼底,并没有毕千兰心心念念的功法。
小小玉简,不过两寸,依他的作风,他会藏在哪呢?
毕千兰几乎是嫌弃地看着这青黑又不堪的尸身,全然不顾是她的杰作,努力回想他过去的一切。
储物袋已经被南华清拿走了,必定不会在那里,而且以孟丘无常年劫掠他人,搜刮储物袋的行事作风来说,储物袋必不是个能让他放心的地方。
小贼疑贼,盗匪防盗,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还能藏在哪儿呢?
毕千兰紧皱眉头,她慢慢蹲下身,迟疑了许久,才忍着嫌用小刀隔开了他胸前的皮肤。
一寸、两寸……
好多次她几欲要呕吐出来,终是在一片血黑中,看到了冒头的一小块长条物。
血污让它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毕千兰迫不及待地施了净水术,帕子上的玉简露出了它的全貌。
真的是地阶功法!
到了这一刻,她心中激动复杂,道不知是该狂喜还是悲泣了。
赤金猊替她做出了选择。
一声凄厉的叫声响彻林空。
把这只极度能跑,将近溜了他十一日的畜牲解决后,乐水恢复了他的风光霁月。
他的目光闲闲划过毕千兰,落到她手上,姿态恰如烟柳春风,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