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禾同杨昭猜的没错,那苟爷,的确与福寿楼有关。
福寿楼的后院。
某个不起眼的杂货房间里面,一身绫罗的苏清兰,正皱着眉看着在她面前点头哈腰的猥琐男人,强忍着内心的嫌弃,与之对话。
“什么,你说他们好几天没来摆摊了?”在马府好吃好喝将养了一段时间的苏清兰,双颊丰腴,更显美貌,眼角一挑便对苟爷问道:“我不是让你为难一下他们就行,是不是你太过份了,被看出什么?”
“没有没有,都听你的吩咐,也就小小的为难了他们一下。”看着眼前的美貌少妇,刀疤男苟爷只觉得自己的唾沫控制不住的要流下来。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后宅将养出来的姨太太,可不是小门小户能够比的。
苏清兰拢了拢袖子,将手收进了袖子,那苟爷毫不掩饰的眼神令她觉得恶心。
苏家三人都不知道的是,苏清兰并不是嫁到马家,去做当家主母,而是马维齐抬回去的,第四房姨太太。
这事当然是瞒着苏大和刘氏的,无怪乎苏清禾会觉得,马维齐的态度如此敷衍,本就是娶房姨太太,你能让他多上心?配合着演场戏而已。十五两,顶庄稼户两三年的嚼用,却只是福寿楼一天营业额的五分之一而已。
自甘堕落主动做人小妾,怕是被苏家人知道,要闹得个底朝天,也只好做了出戏,那马维齐自是乐得开心,不过花些银子而已,就有贴心的清秀美人。寻常人家好女子哪里肯上门去做人家家里的小妾,有当家主母欺压着,连个正经主子都称不上,说难听些,也就是个地位高些的奴才。
也只有些身不由己地位凄惨的,和那些心怀不正贪慕富贵的女子,才会去做妾。而且,一个是被卖,一个可是自己去倒贴。苏清兰自然不觉得自己是后者,那些势力的女人哪能同自己相比,然而也没有到前者那么惨,选择自由权都不在自己手里。那到底是为何要去做人家妾?
“我同少爷自然是心灵相惜,互相有爱慕之情,岂可与那些下贱女子相比。”苏清兰常常这么想,对着后院另外三位姨太太戳之以鼻,但却不得不按着规矩,叫着各位姐姐。偏有一房姨太太,瞧不上苏清兰这番样子,也曾私下与她拌嘴嚼舌头:“你说我们是贪慕富贵,你又高贵到哪里去?若是少爷只是个寻常庄稼人的儿子,就算有一副比别的农家汉子出色些的相貌,你会愿意?”
不,苏清兰想都没想,便在心里否定。她可是要嫁人上人的,寻常的庄稼汉,哪里配得上?!自是不甘心过一辈子面朝黄土的日子。
此番作为,被其他几房姨太太私底下嘲笑,她们从前也都是从小就呆在府里的丫鬟,哪个不是看着姨太太同主母争斗?手里也是有些心眼手段的。这苏清禾,不过是个蠢货罢了,空有些表面心机,骗骗老实人还行,放到争宠不断的后宅中来,便不够看了。现在无非是仗着自己还年轻漂亮,刚进门少爷新鲜劲还在,等日子久了,看你还能跳几次脚。
不过最大的好处是,马维齐还尚未娶正妻,还没有当家主母,也就是几个小妾互相看不顺眼。
刚进府的苏清兰,的确有些恃宠而骄。那次,马维齐留在了听兰轩,也就是苏清兰的院落,用晚膳。
桌上摆放着两荤两素的精致小菜,用青瓷小碟仔细码着,还有一叠羊糕点心,看得出主人有心准备。马维齐搂着苏清兰,一口酒一口菜,嘴里哼着调子,好不享受。
“少爷……这是管家新送来的酒,您多喝一口。”苏清兰抬手取了一个酒盅,倒上半杯,递到了马维齐的嘴边。对于府里这位新晋的姨太太,马府管家也很有眼色的多送了一罐。
马维齐笑着点了点头,接过了酒盅,一口喝下:“兰儿今日这般可人贴心,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也无大事,只是看少爷最近繁忙,担心少爷身体,兰儿备下酒菜,希望少爷在兰儿这,可以更放松一些。”苏清兰红着脸,娇滴滴地说:“要是福寿楼……福寿楼里……”
又见马维齐面色如常,嘴角带笑,好似心情不错的样子,便尝试着开口说道:“要是福寿楼里事务太多,兰儿担心少爷身体,愿意替少爷解忧……”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马维齐也不急着说话,喝了一口酒,看了看手里的酒盅,复又看向苏清兰,说道:”兰儿,你知道,什么样的美人,最讨人喜欢吗?”
苏清兰心中一凉,又不解的说:“兰儿不知……”
那马维齐并不发怒,依旧用着温柔的语气,对苏清兰说:“兰儿,你要知道,这聪明的美人,人人喜欢。而那愚笨的美人,会令人,敬而远之。因为,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坏你事。”
说罢,便将手中的酒盅,“咚”的一声放在桌上,扬长而去。
苏清兰在后面瞧着马维齐离去的背影,唤了好几声,直到马维齐踏出院门,还没反应过来。
之后,马维齐好几天都未踏进听兰轩,苏清兰这才慌了。
只是,别的姨娘都是府生的家生子,只有自己无依无靠,又不能回家同父母商量,无奈之下,只好求助于被派来伺候自己的一个扫洒的老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