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人跑到了游乐场里面的一家装修精致的餐厅,在最角落处落了座。
太宰点菜点的无所顾忌,直接替另外两个人选好了吃的,然后在最后要了三只雪蟹。
李望舒更觉得这人已经知道今天出来玩的原因了。
既然这样的话,就没有必要藏着蛋糕了。
她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
“哎呀,舒酱去干什么呢。”太宰一手撑着脸,懒洋洋地问道。
“你看出来了啊,太宰。”织田作无奈地道。
太宰鼓起一边脸颊,略带了几分不满地道,“你们太明显啦!平时我这样,舒酱早就不客气了。”
织田作:“原来你还知道。”
“哇,织田作好过分!”太宰震惊脸。
李望舒捧着一个大蛋糕走过来,道,“你才过分!看出来了还装。”
“因为很有趣啊。”太宰看着那蛋糕,看起来就很甜蜜的奶油打着旋绽放在铺满了巧克力的蛋糕胚上,“这样真心实意又有点幼稚的过生日,还是第一次体会。”
“幼稚还真是不好意思哦?”李望舒把蛋糕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一根根插着蜡烛。
“重点是真心实意吧?”织田作怀疑地道。
李望舒哼了一声,点燃了蜡烛,“好啦,可以许愿了。”
太宰的目光从点燃蜡烛的火花上移到了一脸认真地唱着生日快乐歌的两人身上。
有什么可以许愿的呢?他想。
能救赎一个人的只有自己来得到。
“唔,那就早点自杀成功吧!”
他呼地吹灭了蜡烛。
“啊!都灭了,lucky!”
“这是什么鬼愿望啦!”
吃过饭之后,织田作就先离开了——他还要回家看看孩子。自从上次的mimic事件后,他对孩子的安全问题就总是特别地紧张。
“好啦,接下来是我和舒酱的约会了!”太宰和李望舒送走了织田作后,双手叉腰,满意地点头。
“约会个鬼!”李望舒一拽太宰的头发,逼迫他低下身来,“请问寿星大人,之后我们玩什么呢?”她一字一顿地道。
寿星大人认真地思考了一番,而后道,“那个高高的旋转木马吧?”
“?你认真一点好不好!”李望舒松手,无奈扶额。
“没坐过的东西都很有趣嘛。莫非舒酱坐过?”
李望舒:“……没有。”
太宰笑,“那就去吧。”
太宰治看中的设施果然都远非常物!
李望舒被安全装置牢牢束缚在高空,被像丢悠悠球一样甩出时不由这么想。
那个高度尚可的旋转木马居然还会偷偷伸出一个杆,然后,给你来个蹦极。
在飞速落下的时候李望舒感到自己被太宰抓住了手。
“舒酱,如果我们就这样掉下去,算不算殉情?”
李望舒被这句话缓解了心情,冲天翻了个白眼,低声道,“别想,有我在你还想死?”
太宰闷闷地笑了起来,低声道,“真有安全感啊,舒酱。”
临近离开时,太宰拽着李望舒排起了他心心念念的摩天轮的队。
看着周围几乎都是恋人或者同性友人的队伍,李望舒抽了抽嘴角,“我们来坐这个不太合适吧?”
“呼嗯?有什么不合适的吗?”太宰仰头看着夕阳下的巨大摩天轮,侧颜看上去有几分宁静安然的美感,“会很好看的哦。”
李望舒又扫了一圈,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其实仔细一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神志不清地想。
坐上摩天轮后,太宰就莫名地安静了下来,倚着窗户看窗外的风景,目光沉静。
李望舒在这种氛围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也转向一边看风景去了。
“这么看,我们好像情侣哦舒酱。”
“那一定是你的错觉。”
李望舒立马反击,但却有点底气不足,因为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太宰无声地笑了笑。
“舒酱…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一定会死得很干脆吧?”
“不会的。当你摔落在地上的时候,会有神经残留的痛苦,至少持续两分钟,也将是最无助的两分钟。那是无法形容的疼痛,你无法控制自己,也无法阻止自己的消亡。”
太宰转头看自己对面的少女。
少女依旧看着窗外,面容静美而自然——她是毫无波动地说完了刚刚的话。
“舒酱似乎很有经验?”
李望舒转过头来,噙着淡淡的笑意,“那我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
两人静静地对视,最后太宰轻笑一声,双手枕于脑后,“说得也是呢。”
在徐徐的转动中,摩天轮缓缓地奔向了最高处。
地面的一切都显得渺小。
太宰忽然站起身来,绕过二人中间的小桌,走到了李望舒的面前。
“呐。舒酱。”他笑着握住了少女的手。
不是普通的交叠式握法,而是十指交叉的握法。
是惯用手被人一点点挤入指缝,冰凉的温度一点点地摩擦,感受得到手上的细腻却也带着微微的茧子,热量在一点点传递。
这或许非常平常。
但是却是对太宰的不平常。
李望舒怔愣地看着他,他的脸居高临下地靠过来,鼻尖对鼻尖,她在鸢色的眼瞳中看见了自己什么也没反应过来的蠢模样。
她不知道她的琥珀色眼瞳也映出了面前之人的勾唇微笑。
忽然狂风大作,车厢门不知道怎么开了。
“我们殉情吧。”
李望舒猝不及防地被向侧后方仰倒的太宰带出了车厢。
发丝向天空飞扬,裙摆与衣角翻出漂亮的弧度。
她在拥有傍晚的昏黄人间看见了太宰的微笑。
眉眼弯唇都带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