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天晴空明,到了皇帝三日一次的大朝。
今日朝会死气沉沉,众臣大气不敢出。
四十岁的皇帝保养的极好,面白少须,威严又俊朗,一袭丝绸黄袍端坐蟠龙宝座,语气沉沉问道,
“裴瑜之事,诸位到底怎么看?”
底下众臣头也不抬,默不作声。
皇帝不由皱了眉,
“朕让你们说,就大胆说!”
“臣有言!”白发苍苍的君侯府程老爷子列了出来,
“陛下,裴瑜此人性情疏朗高阔,不善权谋心计,当日作画,围者甚众,被有心人误导也未可知,老臣觉得他不像是这么胆大来讽刺先帝的人!”
“老君候,您这话欠妥吧!”说话的是兵部尚书瑞安侯,
“裴瑜性情不羁没错,可自古以来文人有些臭毛病,动不动喜欢拿诗词来讽刺这个,讽刺那个的,裴家衰落后,裴瑜心中有愤懑,或许是那日醉酒,借此暗讽朝廷,也是说得通的!”
“臣附议!”吏部尚书郁权站了出来,他神色端肃,不苟言笑道,
“陛下,不管裴瑜有心还是无意,此举必须严惩,否则今后世人效仿,陛下和先帝脸面何在?朝廷脸面何在?”
皇帝抚须颔首,
“爱卿言之有理,那即使如此,诸位觉得该如何下罪?”
郁权再次开口,
“陛下,不如此事交给李回处理,他对裴瑜的案子了如指掌,应该会办妥当的!”
明面上的罪名肯定不能是讽刺先帝篡外孙的位,而搜罗罪名交给跟裴瑜有过节的李回,再合适不过。
皇帝稍稍一想,便知晓这郁权的做法是极为聪明,且为他分忧的。
正待他要点头之刻,门口侍候的内监忽然禀报,
“陛下,裴家大小姐裴茵,跪在端门前,请求面圣!”
内监话音一落,皇帝倏忽变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