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地里,在地上摊上一个布袋子,把林娇娇给从背上放下来,然后把饭菜从篮子里掏出来,赵老太太就冲着地里那几个正在劳作的大人呼喊到:“老大家的、老二家的、老三家的,都快过来吃饭,麦子先放在那里等会儿再割。”至于几个孩子不用喊,他们也知道过来吃饭。
本来正在田里弯腰割麦的几个人听见了自家老娘的呼喊,立马卷了卷袖子,拿手背擦了擦汗,放下镰刀,准备过去吃饭。
在吃饭的时候赵老太太向他们提到了最近的天气问题,并且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她想着自家收的粮食就先不要卖,或者先卖一小部分,剩下的给它存起来,万一来个什么天灾干旱的,还能够对付一下。
几个儿子对于自家老娘的话自然是信服的,这不是废话吗,他们家老娘走过的桥那可是比他们走过的路还要多,不信老娘还能信谁?信自家的蠢媳妇吗?那当然是不可能的,自家的当家人都发话了,那几个小媳妇儿即使心里颇有微词,那也是不敢表现出来的,老林家的储粮计划就那么着被定下来了。
原先老林家在屋后的院子里是有一个粮仓的,对于以前来说存下老林一家的口粮那是绰绰有余了,但是今年却是远远不够的,因为今年是大丰收的年份,他们卖的粮又少,自然原先的那个小粮仓是存不下的。
不过粮仓这个东西吧建造起来是非常容易的,赵老太太自家的三个儿子也就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能够建造出来,但是为了不引人注目,赵老太太就让他们在屋子里挖了一个地窖出来,虽说要麻烦一些,但是也要安全许多,过了许多苦日子的赵老太太是深知财帛动人心这句话的,你家日子过得好,自家人知道就行了,没必要往外说,不然的话还不知道别人要闹什么红眼病呢。
就这样一场轰轰烈烈的秋收就这么着过去了,老林家繁忙的劳作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此刻的人们都在疲惫的恢复期中,早起的人也变得少了许多,更多的是一个个都日上三竿了才懒洋洋的从自家的院子里走出来,端着饭碗去邻居家里串门,去和邻居唠唠嗑。
农忙过去之后,他们的伙食也变得好了许多,平时很抠门的,在这个时候也愿意拿出几两白面,加上水和成面团,擀成面皮,然后卷起来,拿刀一道一道的切下去,烧一锅开水,下一锅纯白面做的面条,来慰劳一下自家人自从过年以来沉寂了一年的胃。
老林家里也从一开始的只吃玉米面糊糊变成了现在掺着白面的窝窝头,孩子和大人都一手一个吃的香甜。
秋收结束过后,他们就开始着手腌制过冬用的酸菜了,整个冬天见不到一点儿绿色,也是让人非常难受的,于是充满智慧的劳动人民就发明了酸菜这种吃食,让人们在单调的寒冬之中多了一些乐趣。
老林家一共有六口酸菜缸子,村里有种说法是,要看一家人的生活过得红火不红火,还要看他们家里有几口酸菜缸子,毫无疑问,老林家的生活过得绝对是很红火的。
老太太和几个儿媳搬个小板凳围坐在院子里,开始制作酸菜,他们家的酸菜品种有很多,其实不止只有酸菜,还有一缸子的大酱,大酱是那种很纯粹的黄豆酱,大葱沾上那缸子里的打酱,一口咬下去,唇齿间尽是回味无穷。
酸菜有比较传统的腌白菜,还有泡萝卜、酸豆角等等,杂七杂八的弄了一大堆,这些蔬菜都是老林家自家的菜地里种的,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酸菜在腌制前还需要好好的清洗一番,然后将上面的水稍微晾干一点再腌制,这些工作都是需要提前做好的。白菜需要先把根部给切去,洗干净以后再太阳底下给晒上那么一天,把白菜表面的水珠给蒸发掉,然后再用开水稍微汆一下,等到白菜稍微变得有点儿蔫了就可以拿出来晾干进行下一步的制作了。
腌菜的步骤其实也非常的简单,只需要先在缸里铺上一层盐,然后再将白菜头朝外,根朝内在盐上摆成一个圆,再在白菜上撒上一层盐,继续摆白菜,重复以上步骤,直到大缸被摆满,再在最上面的一层白菜上面多铺一些盐,最后压上一块大石头,倒上凉水没过白菜即可大功告成。
腌制一缸可口的酸菜也是一门本事活,赵老太太腌制了这么些年的酸菜,早就已经得心应手了,对于腌制咸菜时盐分的把控也是非常的得当,老林家的咸菜一直都是那种酸爽可口的,不像有一些人家腌的,不是咸的齁人,就是盐放少了,坏了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