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来说会不会是一场灾难，我不知道。”方海臣语气顿了顿，“我只知道，你已经活在灾难里了。”
“十年的卖身契，你为了她，想都不想就签字把自己卖给了星耀。”方海臣低低地叹了一口气，“顾行舟，我想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人。”
“你就当我是鬼迷心窍了吧……”顾行舟苦笑道：“你明明知道我定力不行，偏偏还要想方设法把她带到我的面前。方海臣，我怀疑你是在故意报复我。”
方海臣用力翻了个白眼，吐槽道：“卧槽！我是看不得你做苦行憎，把本来灯红酒绿的生活硬生生给过成了清汤寡水，好心帮你一把。你个小没良心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也知道这年头好人难做，所以你今天办的这事真的不是在帮我。”
“行行，当我自作多情，行了吧？”方海臣话锋一转换了个话题，“行了，咱们不说这事了，沛珊出事了，我得马上赶回去处理。”
江沛珊是方海臣手底下的女艺人，她的身份说起来有点复杂，是他女朋友的亲妹妹。
方海臣一向对她很看重，手里的资源都会偏向她。
“出什么事了？”顾行舟问。
“和几个朋友在酒吧包厢蹦迪，警察突然找了上门，说接到有人匿名举报聚众磕-药。结果，警察还真的从她的一位朋友身上搜出了药丸，包厢里所有人被带回警局接受调查。”
“我已经第一时间让人锁死消息了的，但对家团队下场了，现在这事已经闹上了热搜。”
“你赶紧回去处理吧。”这种事情十分敏感，危机公关处理不好的话，那江沛珊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人气和热度就要毁了。
准确来说，真要被打上磕-药的标签，江沛珊的星途就完蛋了。
“嗯，我现在就动身回南城。”方海臣起身整理西装，“宋烟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但新助理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先让她留下来照顾你吧，你身边没个人根本没办法正常开展工作。”
“我会让老刘加快速度安排个可靠的人过来的，等新助理到位，宋烟就可以走了。”方海臣不给顾行舟拒绝的机会，“这事就这么定了吧，让我走得安心一点，别让我有后顾之忧。”
顾行舟轻嗤地笑了一声，“你到底会不会说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死了呢，忙着交代后事。”
“得嘞，哪天我真的快要死了，一定会让你继承我借呗的。”方海臣冲着他招了招手，“好了不说了，我得走了。”
“走吧走吧，赶紧走！”
方海臣走了两步，又倒了回来，“到时候新助理到位，你帮我找个理由打发宋烟吧。上一次，我已经伤害过她一次了，这次再开口让人家走，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做不出来。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向来怜香惜玉。”
顾行舟舔了舔后牙槽，忍住想抽他的冲动，咬牙切齿道：“方海臣你个人才，自己惹了一身臊，让我给你擦屁股。你脸还挺大的啊！”
“咱们谁跟谁呀，你说这话十分不利于团结知道吗？”方海臣抬手看了眼腕表，“不跟你扯了，再扯我就赶不上航班了。”
顾行舟送方海臣出门，左瞧右看找了一圈，竟然不见了宋烟的身影。
“她人呢？”顾行舟眉头都快拧成一道直线。
“该不会是被你给气走了吧？”方海臣归心似箭，真的顾不上关心宋烟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你自己找吧。”
顾行舟：“……”
宋烟该不会真的生气，走了吧？？？
想想他刚才说的那些话，确实挺伤人的。
如果……如果她真走了，好像也挺好的。
顾行舟拖着沉重如被灌了铅的步伐回休息室，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压根没胃口吃东西，心里像少了什么东西似的，空落落的。
而两只眼睛像黏在了门上似的，恨不得把门戳穿个洞来。
听见敲门声，顾行舟的心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请进！”
是他的造型师--艾伦。
顾行舟眼里的亮光顿时熄灭了，语气蔫巴巴的，“找我有事吗？”
艾伦：“……”
我是做错什么事惹这位小祖宗不高兴了吗？
没道理啊，他什么都没做啊！
“老顾，你吃完饭了吗？半个小时后开机拍摄青幽台那段，我给你做造型。”
顾行舟：“好，等我几分钟。”
艾伦：“好的。”
休息室的门再一次被关上，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顾行舟飞快地在手机键盘上输入一串烂熟在心头的号码。
打？不打？
打？不打？
……
心底里冒出一个声：不能打！维持现状，离她远远的，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很快，心底又冒出另外一个声音：还是打吧，她孤身一人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顾行舟从来都没有这么纠结的时候。
他脑袋灵光一闪，心道：要不抛硬币吧？
一切都交给老天爷来安排。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吧！！！
顾行舟兴冲冲翻找出一枚硬币，自言自语道：“正面就打，反面就不打。”
硬币在空中滑过漂亮的弧度，然后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