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小姐身体虚弱,男人几乎是半搂半抱地搀起她。
心里股子道不明的味道又涌了上来,霍长婴将面具“啪”一声拍在桌子上,而后,忽然察觉到掌心下的异样,抬手一看,可不正是自己送出去的那道符纸么。
霍长婴唇角嘲讽地勾了勾,忽然瞥见针线盒子下似乎压着一个信封。
正想仔细看,刘家小姐忽然挣脱开,扑到了桌边。
她撑着桌子坐下来,还未收敛面上的慌张便冲霍长婴笑笑,感谢道:“多亏姐姐相救,否则奴家此时便已丧命。”
霍长婴眼尾扫眼检查炭盆的萧铎,皮笑肉不笑道:“可别,家中贫寒,母亲就生了我一个,多个妹妹可没钱养活。”说着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刘家小姐压在信封上的胳膊。
刘家小姐闻言面上一僵,正想要说些什么便被霍长婴打断道:“刘小姐好生歇息,若不想再遇方才情景,”他将手中黄符晃了晃,扔给刘家小姐,“最好不要轻易拿下它。”
刘家小姐脸色一白,忙称谢。
瞥见萧铎已然在两人闲扯的间隙将屋内大致检查了遍,冲霍长婴看眼,两人便要告辞。
临走前,霍长婴忽然转头看向刘家小姐道:“刘小姐,熏香还是清淡些好,否则香气掩了什么,一不小心妨碍了自家的命数,就得不偿失了,”
眼神在针线盒子下一扫而过,霍长婴笑道:“你说是么?”
桌边的刘小姐面色难看,手指绞在一起骨节煞白,她强自扯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两人出绣楼后,萧铎便传信命人看守刘家院子。
霍长婴将手中的面具给萧铎看,萧铎沉默片刻摇摇头,但他说在刘家小姐房中的炭火盆里发现了一些燃烧殆尽的这张,看样子像是书信。
“不可见人的书信?”
霍长婴摩挲着下巴,转头看着刘家大院,“这刘小姐肯定有问题。”
他凑近时隐约感觉到一丝若有似无的妖气,却并非日间尸体上的,也非方才黑影身上的。
但那妖气本就寡淡,又被熏香掩盖,他一时也分辨不清。
萧铎却正瞧着那傀儡面具出神,他和那黑影交手之时总感到有些熟悉,仿佛那黑影知晓他的武功路数般,能处处破解压制。
耳边霍长婴说了些什么也没听见,忽然少年久违的一声嘲讽窜入耳朵:“呦呵,将军不过是英雄救美一次,这么快就念念不忘了啊。”
萧铎从思虑中猛然回神,便见少年双臂环胸,白纱后眼尾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冰冷弧度。
长风将军心里咯噔一声。
萧铎张了张口想再说些什么,又见少年眼波流转出一道冷淡笑意,念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眼前的少年慢慢和脑海中那个幼童重叠起来,摇头晃脑念着关雎的模样,他至今都记得。
萧铎心头一动,忽然向前一步,拉近两人间的距离,仿佛一低头就能吻上少年的额头。
男人鼻息隔着白纱喷在霍长婴脸颊上,令他忽然生出些不自在,以往他逗萧铎时也从没有过这般情绪,心中有些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尴尬地别过头,勾唇笑道:“对了,那日鸡鸣寺的净心大师还说将军……”
话音未落,两人均是一愣,同时想到了什么两人对视一眼。
赵程此时已带人赶了过来,萧铎命其驻守刘家院子,安抚刘家小姐后,便带着一队禁军赶往京兆尹府。
萧铎打个呼哨,追电嘶鸣一声便跑了过来,将霍长婴拉上马,一队人马急急朝着京兆尹衙门奔去。
刘家大院,后宅绣楼。
刘家小姐开门看了眼守住门外的侍卫,眉心不着痕迹地一蹙,但面上依旧是客气地道了声谢。
抽回身,将门窗牢牢关上,又不放心地将门从屋内反锁,刘家小姐的身后出现一个身形高大的俊朗男人,那人仿佛陡然从虚空中出现,若胆小的人瞧见,定然吓的屁滚尿流。
刘家小姐却习以为常。
男人从背后环抱住刘家小姐,心疼地抚摸着她脖颈间的红肿的掐痕,脸颊留恋地蹭着刘家小姐的侧脸:“因为我,让你受苦了。”
刘家小姐转身,扎进男人的怀抱里,将脸贴上男人炙热的胸膛,声音哽咽:“爹爹走了,我,我只有你,你会一直陪着我么?”全然没了白日里刘夫人针锋相对时的冰冷强硬。
男人安抚地拍着刘家小姐的后脊,他知道,怀中女人只在他面前才会脆弱地让人心疼。
“我会,”
他心头生疼,眼神幽暗而坚定:“我会陪你,一辈子,两辈子,生生世世。”
说给女人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撩汉要有技术篇】
长婴(从房顶滚下):好你个萧铎!
萧铎(稳稳公主抱):看媳妇,你夫君厉害吧!
长婴:……呵呵(啪!)
被拍飞的萧铎,在空中揪住了作者君的尾巴,好疼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