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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5(2 / 2)


“臣从未想过要戏弄陛下。”季昀弯了弯唇角,旋身将扎进立柱的小匕首轻巧取出,拿帕子细细擦拭着,也不看她,“只不过,陛下总不肯信臣。”

是,她从未真正信过他?,即便他?说心悦她。

可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砸在萧瑶心坎上,莫名砸出个缺儿来,心口骤然一疼。

萧瑶蜷长的睫羽颤了颤,茫然扫了一眼心口位置,她不明白,那里为何会疼。

见她迟迟不应,季昀将她手中粉桃捞在手中,匕首锋利的刀刃切开薄薄一层外皮,继而顺着皮肉间隙游走,轻易便削去大半桃子皮。

桃子皮一圈圈散开来,垂在樱粉色桃肉边,被季昀扯去,将削好的桃子递至她面前,嗓音低软,似在哄她:“尝尝看?”

所以,他?今日出宫,并非去见睿王,只是为了去公主府,摘几枚她亲手?种的桃子给她尝尝?

萧瑶心口痛意刚刚缓解,又像被无形的手?揪住,揪得紧紧的。

京城的气候、土质,并不盛产蜜桃,江南的桃子最?好吃,每年岁贡,萧瑶都能分得?许多,卖相都比眼前的桃子好看。

可眼前这枚又不同,她寝宫庭院中那株桃树,乃是建府那年,她亲手?所植,每年花叶葳蕤,结桃子,却是头一茬。

于她而言,意义自然不同,她自己都未留意,却是季昀替她摘来。

心绪百转,萧瑶愣愣的,忘了去接,倾身凑过去,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硬硬的,脆生生的。

细细嚼了嚼,酸意迅速在唇齿间蔓延,未及咽下,萧瑶已忍不住颦眉望着他?道:“唔,好酸。”

嗓音甜软,带着她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娇嗔。

“是吗?”季昀心头一软,面色如常睥着她,不动声色收回手?,将桃子凑至唇边,也咬下一口,细细嚼完,含笑将桃子重新奉至她面前,“甜的,昭昭再尝尝看?”

眼前樱粉色桃肉上,两排齿痕,一大一小,重合大半,萧瑶脑子嗡嗡的,耳尖开始发?烫。

他?不仅吃她吃过的桃子,还咬在她咬过的地方!

思?绪开始不受控地胡乱飘飞,全然没留意,他?方才唤的是她的小字。

萧瑶脑中全是那日给他?喂药,他?忽而醒来后,短暂又绵长的轻吻。

软软的,凉凉的,带着药的清苦,却长在她脑子里。

“我……我不吃!”萧瑶仓皇后退,神色慌乱。

她也不知有什么可慌的,他?本就是她的皇夫,可她就是控制不住,甚至控制不住指尖的轻颤。

季昀眸底闪过一丝无奈,放下桃子,攥住她轻颤的指尖,另一只手则落在她纤巧的肩头,轻轻一按,萧瑶顺势跌靠在引枕上。

他?绕过御案,走至近前,萧瑶望着他?靠近,嗓子莫名发?涩,他?,他?要做什么?

胸腔里如有擂鼓,咚咚咚,萧瑶长睫轻颤,搭在椅边扶手上的纤手攥得指尖发?白。

却见他?颀长的身子,一寸一寸低下来,季昀蹲在他身侧,轻轻握住她脚踝上边一点,小腿最纤细处。

稍稍抬起来,褪去她的鞋袜,凝着她脚踝叹道:“红了。”

方才光顾着桃子,萧瑶全然忘了脚踝撞在椅腿上的事,这会子,才后知后觉,挺疼的。

可小腿这般被他?握着,萧瑶脊背僵直,痛意也是麻木的。

“伤药放在何处?”季昀抬眸问她。

萧瑶本能摇头:“都是半夏管着,本宫不知。”

“别乱动。”季昀将她皙白玉足放下,拿鞋袜垫着,叮嘱一声,便出去找半夏寻药。

半夏一听萧瑶受伤,赶忙去偏殿翻药箱,拿出最好的药膏来,没等她合上药箱盖子,手?中便是一空,药膏被皇夫抢了去。

只片刻,季昀回?到殿中,见她青碧色裙摆下艾绿色细绫裤管稍稍挽起,露出一小截细藕似的小腿,褪去鞋袜的秀足宛如玉雕。

季昀眸中噙着笑?意上前,蹲在她脚边,细细替她上药。

甚少见她这般乖巧,让人恨不能囚入怀中,揉进骨血。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小姑娘警觉得?兔子似的,须得一点一点蚕食她的戒心。

他?指尖微凉,落在她肌肤上,萧瑶却怀疑他?指尖簇着火苗,脚踝处痛意消减,却莫名发?烫。

尤其是被他?握在掌中的小腿,几乎烧着了,烧得她半条腿都失去知觉。

待回?过神来,季昀已替她穿好了鞋袜,捏着药瓶的指尖还残留着淡淡玉兰香。

他?双手?撑在她身侧,将她圈在龙椅中,俯身笑?睇着她:“可还疼吗?”

“不疼了。”萧瑶红着脸摇头,其实还有一点点疼,可她不敢说,怕他?再?替她上药,漫长又煎熬。

闻言,季昀身子又压低一寸,离她更近些,萧瑶能清晰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拂在她颊边。

“昭昭这么乖,奖励一下。”季昀嗓音轻软,落在她耳畔。

未及细想,萧瑶便觉颊边一片软意贴上,只是浅浅的一记,她心尖却是一颤:“谁要你的奖励!”

似乎早料到她会如此说,季昀隔着极近的距离,几乎是贴着她鼻尖,睥着她,轻笑:“哦,昭昭不要,那就看在臣方才涂药有功的份儿上,奖励臣一下?”

诶?他?向她讨赏?不过,他?涂药有功,确实当赏。

“你……”想要什么赏赐?

刚吐出一个音,唇瓣便被堵住,萧瑶不可置信地瞠目,清泠泠的小郎君是怎么变成这般没皮没脸的?

明日出行所需已悉数齐备,天幕暗下来,漫天星辰洒在贯穿皇城的玉带河中。

萧瑶临河走了一段,赏了会儿星子,夜风将心口燥意吹散去,她终于恢复心平气和。

今日待季昀不同,只是因她屡屡误会他?,心虚作祟,并非对他有意。

对,一定是如此!

一面往紫宸宫走,一面暗暗说服自己,唯有一点,让萧瑶拿不准,她是不是真的对季昀有太多误解?

心底两个看不见的小人打架,一个指着她鼻子骂:“他?时时处处护你,敬你,你为何总把人往坏处想?你就是这等没心没肺之人?”

另一个叉腰冷笑:“什么误解?你是见他?长得好看,动了凡心吧?你是不是忘了他?入宫前是怎么跟睿王保证的?再?不收收心,小心重蹈覆辙!”

两个声音旗鼓相当,互不相让,硬是将萧瑶本就千回?百转的思?绪,拉扯成一团乱麻,剪不断,理不清。

没等她想明白,已走到紫宸宫门口摇曳宫灯下。

守门的内侍一见她,便上前禀报:“陛下,敬事房的嬷嬷来了,正在偏殿候着。”

萧瑶微微颔首,收敛心神,走进去。

望着面前剔红嵌银丝承盘中,孤零零躺着的一枚绿头牌,萧瑶有些傻眼。

“刚做好,奴婢便呈给陛下看看,宫中虽只一位皇夫,规矩却不能乱。”

嬷嬷是个实诚性子,絮絮叨叨说着,萧瑶暗自感慨敬事房办事勤谨,可为何望着牌子上“季皇夫”三个字,她莫名想笑呢?

任他有多大本事,如今她却能仅凭一块小牌子,来决定见他?,还是不见他?呢。

“做得?很好,赏!”萧瑶示意嬷嬷随半夏去领赏,承盘里的绿头牌却是原封不动捧出去。

“陛下没翻牌。”坤羽宫里,一名内侍正向季昀禀报。

季昀摆了摆手?,不以为意。

放下书册,站起身来,望着窗棂外璀璨星河,由近至远,绵延向天际尽头,那么长。

真心能抵岁月漫长,他?愿意去等,等她的心一点一点为他?敞开。

季昀抬手拿指骨轻轻抵在唇上,眸光比月光还柔软,今日亲近,她并未动怒,不是吗?

夜色渐浓,季昀斜倚床头,就着一盏宫灯,捧一册书,看得?入神。

不是别的书,乃是前些日子,敬事房送来的。

敬事房既送了绿头牌去紫宸宫,她便是开始接纳他?的身份,他?现在开始研学,应当不晚吧?

此类书册,是他从前不曾涉猎的,常轲倒是给他?寻来过一些,彼时不敢妄想,不忍亵渎,如今却忍不住生出贪念来。

待到她要他?侍寝那日,难不成要她来教他??

季昀敛起眸子,脑中浮现出她双颊嫣然,气息惶乱,攥着他?衣襟身姿轻颤的模样,心口不由发烫。

不知依着书中的样子探求,又会看到她怎样的美好,季昀蜷起的指骨紧了紧,将心口悸动压下,她还想选别的皇夫?嗬,她的好,只能给他?看。

行宫地处城郊钟灵山下,钟灵山离飞泉山不远,却要大上许多。

山上有兴国寺,山下有行宫,相传乃仙人飞升之地,文人墨客素来爱在此隐居。

最?有名的便是钟灵四贤,包括季昀的师父秦老?,神医霍庭修,兵家传人郭老,以及墨家传人崔老?。

此番出京避暑,常轲也在随行侍卫中,避暑倒是其次,他?是去看望云游归来的外公,钟灵四贤之一的郭老。

他?头顶烈日,骑着马,护在御驾边,抹了抹一脑门儿的汗,隔着纱帘,冲马车小声哼唧了一下。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他?家公子再?不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高岭之花了!可悲,可叹!

纱帘随风浮动,灌进一股热风,萧瑶小巧的鼻尖蹙了蹙。

夜里虽摆了冰盆,仍是热,她没睡好,挪了挪姿势,正待继续睡。

耳边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混着骨碌碌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萧瑶刚恢复的一星点儿神志,迅速放大,灵台一片清明。

熟悉的淡香萦绕鼻尖,萧瑶茫然睁开眼,这才发?觉,她方才竟是坐在马车里,伏在季昀腿上睡!

她慌忙直起身子,揉了揉惺忪睡眼,佯装镇定,将季昀挡在面前的书扒拉下来,撞进他?噙着笑?的眸子里:“几时出宫的?为何不叫醒本宫?”

昨夜,她净顾着因绿头牌的事偷笑季昀,倒忘了问半夏,出发的时辰。

眼前佳人原乖顺如猫,醒来便亮起爪子,季昀莞尔合上书册,递给她:“原来陛下爱看的是医书。”

萧瑶愣愣接过来,也没在意他顾左右而言他?,眸光落在手中黛蓝色书封上,忆起那日,他?替她作画时,她似是顺手?将手?中医书放在榻边睡去的。

唇角微微扬起的季昀也不出声,脊背闲适地往凉枕上一靠,摸出一把?洒金折扇来,悠然替她扇风,由着她细细去想。

思?及那日情形,萧瑶眸光闪了闪,无意识地将医书卷成一团攥着,扬起颈项凝着季昀:“你倒是……心思?细密。”

那日,他?定是瞧见她喜欢看书,又不知她素日爱读什么书,才去询问他大嫂,继而挑了那几册书赠与她。

他?这样的人,实在难以想象,他?会将心思?放在女子身上,可此刻,萧瑶偏察觉到他的用心,一时间,心湖再?难平静。

甚至,连这般同他?对视也不能理直气壮。

洒金扇面送来的风,携着他?身上淡淡衣香,撩起她腮边青丝,青丝贴着面颊拂过来又擦过去,萧瑶这才后知后觉忆起。

她今日尚未盥洗、梳妆!

啊啊啊,她竟是以这副形容不整的模样,质问他为何不唤醒她的!

萧瑶囧然眨了眨眼,脑子转得极慢,尚未想明如何破局,受伤已先一步动作,一把?抢过他?手?中折扇,合拢攥紧:“本宫不热,不必扇了。”

说话间,腮边痒痒的,她下意识抬手将发?丝往耳后捋了捋,指骨擦过耳尖,后知后觉发?现,耳尖烫得惊人。

季昀笑?而不语,漆眸灼灼睥着她,仿佛能洞穿人心。

臀下玉簟似生了刺,萧瑶如坐针毡。

帘外传来汪汪几声犬吠,萧瑶忙掀开车帘,往外看,又匆匆合上,只露出一双眼眸。

御驾缓缓停下,半夏还没来得及禀报,怀中通体雪白只耳尖染着两点墨色的小团子,便一跃跳了进去。

“载雪听到声音便要来找陛下,奴婢拦都拦不住。”半夏在外面解释告罪。

马车里,载雪窝在萧瑶怀中,却是龇着牙,冲着季昀汪汪叫个不停,仿佛在控诉他?抢了它的位置。

许是近日忙些,载雪被冷落,甚是难哄,萧瑶依着平日的法子细细安抚也不得?,当下柳眉一竖,冲季昀道:“你先出去。”

闻言,季昀恨不得?也冲载雪叫几声,让它知道知道他?的脾气,他?这皇夫做的委实艰难,不止要防着旁的人入宫,还得?跟狗争宠。

“啧啧,可真是人不如狗。”季昀依言起身,虽不情不愿,到底曲着身子往外走去。

他?身量高,曲着身子,敞阔的御驾内倒显得格外逼仄。

萧瑶唇瓣翕动,鬼使神差吐了一句:“是它叫你出去,又不是本宫。”

明明带着些淡淡的嗔怪,落在季昀耳中,心下却极是熨帖。

他?脚步滞了滞,撑着车橼回?眸应了一句:“哦,臣岂能跟只狗计较?”

心情愉悦地下了马车,季昀心里却寻思?,往后多给载雪喂些肉骨头,打点好这位狗主子。

车帘轻晃,隔绝了季昀颀长的身影,萧瑶长长舒了口气,揉了揉怀中毛茸茸的载雪,闷声笑?道:“小东西,你可真是本宫的救星,本宫没白疼你!”

半夏不懂,见萧瑶发髻有些乱,顺势从后边暗格里取出梳妆用具来,替她梳妆。

“怎的不早些叫醒本宫?这下可好,阖宫都知晓本宫起迟了。”萧瑶小声嘟囔。

“奴婢原想唤醒陛下,季皇夫正好来,没让奴婢去叫。”半夏说着,面上笑?意溶溶,掩了掩唇,将笑?意收了收才继续,“季皇夫亲自为陛下盥洗,抱着陛下上了御驾,陛下都未醒呢。”

见萧瑶面色仍是不虞,半夏忙补了一句:“陛下勿忧,没叫旁人知晓的!”

闻言,萧瑶面色稍霁,眉心却仍未舒展,扭头望着半夏:“那为何不替本宫梳妆一番?本宫竟以这副模样睡了一路。”

半夏正替她插着碧玉簪,听她这么一说,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陛下是害羞了么?”

当然不是!萧瑶面颊微烫,正欲否认,却见半夏一脸无辜道:“可陛下寝衣也是季皇夫给换下的。”

作者有话要说:萧瑶:为何替本宫换寝衣!

季昀:纸上得来终觉浅,敬事房的册子也太粗略了些。

萧瑶:你……你做什么了?

季昀:臣倒是想,奈何时间不够。

萧瑶:……你不说话的时候还能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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