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泰清恨铁不成钢的点点曲昭,“我以前只当你顽皮了些,本性总归是没有大问题的,可你看看你做的这是人事吗,把小倌带回家里睡觉,传出去我将军府的名声往哪儿搁?”
曲昭无所谓的撇撇嘴,“他才不是我的小倌。
没有意外的话,之后我们还会成亲呢。传出去就传出去呗,我可不像您守着规矩一堆,我问心无愧就行了。谁要说风言风语,我刚好还认清那人了。”
“你还敢在这里给我嬉皮笑脸!”
曲泰清当即气得山羊胡都吹起来了,他手臂扬起,就准备一巴掌糊在吊儿郎当的曲昭脑袋上,宛如曲昭平日里糊宗仁时的模样,原来曲昭只是女承父业罢了。
与此同时,一抹黑色的身影扑到了曲昭跟前?,替她挨下了曲泰清那一巴掌,只是曲泰清那一巴掌属实?没有收力道,束发银冠被甩飞落在地上,宗仁顿时眼冒金星,借了曲昭肩膀扶着才堪堪站稳。
宗仁抿了抿嘴,理好衣襟,规规矩矩的朝曲泰清作揖道,“曲叔叔,我是宗仁。
于理,是我夜里来找昭昭,她给我腾地方住了一宿,若这是件错事,那是我错而不是她错。
于情,则是世上事情,讲究两情相悦,是我先?追求的她,若这是件错事,仍然是我错而不是她错。
于情于理,都是我错,与她无关。”
曲泰清愣了愣,这个熟悉的名字他已经深深烙印在曲家人的记忆里,多年没有忘记,因?为他们家给这个少年曾经带来的伤害太多,以至于搬家后,所有人的默契的不再去提及。
片刻后,将军府正院,曲泰清面色凝重?的端起小厮刚呈上的热茶,仰头喝了一口,被烫的龇牙咧嘴,差点没绷住神色,“事已至此,你们两个有什么打算,什么时候能成亲?”
曲景同反对道,“爹,他们两个不合适,一个自由不羁,一个循规蹈矩,强行放在一处,最终只会让昭昭受到伤害,错已至此,我看不如及时止损,两人就此不要再往来。”
沈慧接过曲景同的话,“姻缘讲究顺条,这俩孩子小时候就波折不断,实?属不是彼此的良配,我看也是分开对两个孩子比较好。”
沈心怡不认同,“昭昭想要受到伤害,也得宗仁能欺负得到她才算。错事才需要及时止损,但若他们两人都不觉得这是一桩错事,你们也别打着为他俩好的名号棒打鸳鸯。多听听他们两人的意见。”
沈心怡抬眸看向曲昭,“昭昭宗仁,你们是什么想法?”
曲昭瞥了宗仁一眼,手指头点点大理石的桌面,原本不打算过早提及成亲一事,毕竟她不是喜欢被束缚的人,但这会儿已经被赶鸭子上架了,她若是不对宗仁负责,属实?说不过去,成亲就成亲吧。
她刚准备开口,宗仁却抢先一步道,“我喜欢昭昭,但是婚姻大事,还需要请大师算好合适的生辰八字,择良辰吉日,我还需要去我父母坟前?祭拜,告知他们此事,所以还请再给我多一些时间。”
宗仁郑重?道,“和昭昭成亲,是我的人生梦想。我不想草草了事,请诸位给我一些时间准备。”
曲昭眯了眯眼,当场没有发作,却在送宗仁离开将军府时,不爽的踹了他缎靴一脚,“你不想和我成亲?
别撒谎,你骗的过他们,骗不过我,你若真是恪守礼法的书生,又怎会和我刚在一起就半推半就的去了客栈开房,昨夜答应留宿我寝间时,你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宗仁眼神暗了暗,双手按住曲昭的肩膀,语气郑重?,“姐姐,是我家里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我想扫平所有的障碍以后,再同你成亲,请你务必相信我。”
宗仁倾身亲了亲曲昭,撒娇道,“原来姐姐比我还着急,我好高兴啊,谢谢姐姐能够如此钟情于我,小书生不胜感激。”
曲昭想都没想就是一巴掌糊在宗仁脑袋上,“谁着急了?我不胜感激你个头,赶紧滚回你的大理寺!”
而后半月,京城太平,宗仁得以闲暇都会在傍晚时分提着食盒拜访将军府,其实他并非下厨好手,他的手指细嫩,看着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气包,况且书生里也有君子远庖厨一说。为了给曲昭带自己做的小点心,宗仁经常会遭受一些肉眼难以察觉,稍微晚到将军府半个时辰就已经愈合的伤。
宗仁把脂腹烫出的小水泡递到曲昭眼前,卖惨,“今日我忘记用布垫隔着,直接用手去挪蒸笼盖子,就被烫伤了,好痛,你呼一下,不然我都没有动力给你做点心了。”
曲昭用筷子夹起最后一颗圆润饱满的虾饺,往嘴里一丢,把光盘行动进行到底后,勉强把注意力分了一些给宗仁的手指头,她的眼睛其实贼好使,只是刚刚因?为吃虾饺着实?耽搁了一点时间,所以伤口没有了,曲昭目光所及只剩白盈盈像葱段般的指节,她琢磨了一会儿甚至不知道那个已经愈合的伤口具体在哪一处。
于是曲昭挠了挠头,给娇气包宗仁提意见,“要不你以后别下厨了吧,我又不是吃不起饭要你一天天给我带食盒,也可以避免再受这些小伤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