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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成衣铺02(1 / 2)


曲昭欺负人!

宗仁发?誓他这辈子不想见到曲昭。

还说什么?她就看一下,她绝对不动手,一个将军的承诺你也?不肯信任吗!

然后客栈木门一关,动了几下手,曲昭怕是自己都数不清楚了?吧!

他看将军的话就是信不得?!对他做了?那种事情,不跪下来求他,他这辈子也?不会原谅她!

宗仁怀揣着这种心思,翌日更是从头到脚都换了新装,颇有与过去告别之意,告别过去的纯真,告别过去喜欢的曲昭。他与准备上朝的亚父礼貌道别,神色淡淡的踱步出府邸,迈上阿肆所?驶的车马,前往大理寺。

阿肆无意瞥了眼宗仁,总觉得?他今日有哪里不对劲,好像是他的墨发束得?一丝不苟,银冠端端正正,不似以往,身上没有那股子少年书生气了?;又好像是他以往不喜欢着黑缎锦袍,喜欢白袍的儒雅风流,换了一身衣裳,他显得冷淡疏离,不好靠近,连右眼尾下的痣都变得冷艳起来。

阿肆不知道昨夜发?生何事,让宗仁变得?如此,反正他昨夜在热炕上睡的挺好的。

或许是男人每个月都有的那几天,大人也?不能免俗吧,总归是有昭昭姐能压制他。阿肆挠了?挠头,不得?其解,手里马鞭一挥,驾着车马驶向大理寺。

宗仁端坐在车马里,支起木窗看着车马外空荡的街道,周遭冬风呼呼迎面,吹的他头脑冷酷无情,他决定要讨厌曲昭到底,从今日她出现在大理寺起,他就要板着脸单方面和她冷战。

结果?曲昭翘班了,她似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颇有自知之明,于是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大理寺,大字不识几个的她还道貌岸然的托家里小厮送了?一封找人代写的告假信到大理寺,信里小楷工整,字迹清明,写着她这几日要留在府邸里学着如何对一个人负责。

这个人不是宗仁,是狼崽。

因为狼崽不喜欢诗书礼仪,曲昭便做主辞退了?教?书的老儒和教?礼仪的姑姑,这几日要给狼崽安排武道师父,俗话说找错师父,十年白学,因此曲昭必须亲力亲为,至于那个用完了?可以不要的宗仁可以自己随便呆着。

宗仁看完信后,指尖轻颤,到底还是仔细折好放回,摆在案几上。

他端坐在案几后,抿了抿唇,还是决定按部就班的点好熏炉,烧好滚水泡茶,摊开卷宗干活。

只是宗仁才摊开卷宗,思绪就随着熏炉里升起的缈缈白烟飘到了屋檐顶上,他想起了?他短暂的半日幸福,他眼尾发?红,骨气拉垮了一半,曲昭怎么还不来找他道歉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做错事都不用道歉的吗,大理寺可是讲究律法的地方,她好赖是在大理寺当差的,凭什么?不遵守规矩。

半晌,宗仁自己想明白了,她本来就不是为守规矩而生的人。

夜里,宗仁留在大理寺与士官们用膳,神色清浅,夹了一口菜进口嘴里咀嚼,食之无味,他轻轻叹息一口气,曲昭都矿工一日了,想见她了,他都已经气呼呼等了?一天她的道歉了?。

桌上最没眼力见的士官阿肆,忽然就举杯敬宗仁,他了?解大人如了?解他的身体,酒过喉头热意滚滚,有人故作冷酷来掩饰悲伤,那必定只能是发生了?一件事情,他不吐不快,“大人节哀啊,无论昭昭姐抛弃不抛弃你,我阿肆都是你最尽职尽责的车夫。”

桌上最会跟风但其实并不知道发?生何事的士官阿陆见士官阿肆谄媚,他颇为看不起的说道,“大人,我阿陆不仅可以为大理寺尽职尽责,还能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为你封口保守所?有的秘密,发?生了?什么?事,你敞开来和我们说,大伙儿与你一起分担!”

桌上最木讷蠢笨的士官阿期刚刚接受过家里人的敲打,在官场行事要学会察言观色,不做出头的那一个,也?不能做掉队的那一个,要讲究中庸之道——附和,同时说话须得讲究点到即止,朦朦胧胧,切记不可过分?直白——懂得?含蓄之美,于是阿期清了?清嗓子,“敬月亮,敬大理寺,敬大人,敬昭昭姐。”

宗仁神色未变,放下手里木筷,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斟茶清口,“近日大理寺后山的雪融了?,黄土地上有些湿滑,你们须得?小心些,别摔到腿了无故旷工。”

其实桌上没有士官听懂了?宗仁此言何意,但全部附和道,“大人,感谢您突如其来的关心,我们一定小心注意,不会滑倒的!”

宗仁点点下颌,“嗯,那就都起身吧,去跑二十圈再回?来。”

“啊?”桌上顿时一片哀嚎,但没人敢质疑,全部都认命的起身离去,生怕走完了?又要加跑。

而?后,宗仁从袖袋里取出罪兔,给它套好兔鞍兔具兔绳,牵着毛耸耸的猪找找往大理寺外走,“我们去找妈妈。”

宗仁抵达将军府外时,已经夜深,巷子里黑漆漆,只有将军府邸门口两盏染着光影的灯笼迎风轻晃,他孤零零的站在府门石阶下,宛若一株脆弱的小黄花,蔫蔫巴巴。

而?猪找找气喘呼呼的趴在宗仁的缎靴上,精疲力竭,这个体能消耗让它的兔腿都打不直咯,四足垂垂,让它不禁怀念起荒野兔洞里的生活,它只恨当初为何不把兔洞挖深一些,再深一些。

门童注意到停留驻足在将军府门口的陌生身影,此人锦衣华服,面容卓绝,气度出尘,一看来头便不小,按理说深夜是不接待客人的,可门童怕是对方有急事要找,他整理一下自己的冠帽,迎了上去,“大人因何事夜访我将军府?”

宗仁一副清冷自持的模样,双手作揖,有礼的答道,“我是大理寺卿宗仁,来找曲昭。”

门童点点头,转身去通报。

不稍多时,门童拉开沉重的红门,探出一颗脑袋,他为难道,“三小姐说,不见你,要你回?府歇息。”

宗仁抿了抿嘴,眼眶慢慢渡上一层红晕,“那我要哭了。”

门童懵了,“啊?”

宗仁重复道,“你转告曲昭,说来找她的男人哭了。

他哭得很可怜,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皓齿却倔强的咬住下唇,抑制住哭泣的声音,然后转身落寞的走了,灯笼里烛火的光影晕在他发?颤的后肩上,看着真的好可怜,好惹人疼爱。”

做大户人家的门童,总是能开阔到眼界。门童看着他宛若生根的站定在将军府门口,根本没有一丝他话中表述的要离开的样子,“......”妙啊,高?招。

作为一个门童,他自然应该嘭的把府门合上,可是当门童看着他水雾朦胧的眼,宛如嫡仙下凡般的容貌,他吞了?吞口水,莫名就无法拒绝宗仁,“那我帮你再去问一次。”

片刻后,回?来的门童推开红门,将宗仁迎了进来,领着他去了曲昭的别院。

宗仁有些紧张的捋平黑袍锦衣上的每一处褶痕,他抱起兔子,给它拍拍四足上的灰尘,扣了扣柴扉门,“姐姐,我可以进来吗?”

柴扉门里响起女人不耐烦的声音,“别磨蹭。”

哦。宗仁轻轻推门,小心翼翼的走进曲昭的居所?,见到坐在游廊石阶上的曲昭,她手里提着一盏油灯,里面的灯芯徐徐燃着,应着她披散的墨发,另一手撑在下巴上,百无聊赖的等他来,四目相对时,他的眼眶一烫,立马就委屈上了?,“你明明有段时间没有旷工了?,今日突然就不去大理寺,是不是考虑要和我分?手了??”

面对宗仁的发?问,曲昭眼里明显流露困惑,“没有啊,谁要和你分?手了?,原因不是托人写信告诉你了?吗,我要给狼崽寻觅武道师父。

姐姐以前不是不会负责任吗,我现在在学习如何负责任。”

宗仁靠着曲昭一旁的石阶坐下,继续问她,“那我来找你,你为什么?把我关在府邸外面,是不想见我,嫌我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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