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宗仁止不?住的揉自己的脸,白皙的脸上是连片的绯红,他很害羞的冷静了一会儿,脑袋上的发冠都?是歪的,完全就像是一个衣衫不?整的小倌,书生臭美,一番整理后满意的问?端坐在案几后的曲昭,“姐姐,我美吗?”
曲昭端过他的茶杯,喝了一口热茶,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别?明知故问?,小心我揍你。”
老是想引诱她说那种奇怪的情话,她堂堂正正曲昭小将军,是万万不?能开口说情话的。
哦。宗仁轻轻用?手指触碰着自己发肿的唇畔,直到他摸到一处破口,轻微的刺痛提醒着他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忍不?住埋头笑了。哎呀哎呀,她好粗暴呀,怎么可以?这样子,啦啦啦,心里?有只胖麻雀哼哧哼哧的起飞了。
曲昭现在敏感的很,到底是不?似射箭有靶子可以?看?,究竟是正中靶心还?是干脆脱靶了呢,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发挥的好不?好,她心里?正嘀咕着呢,结果做在案几对面的书生就在那里?偷笑,总不?会是笑她技术不?好吧?
曲昭像只炸毛的猫,正立马板起脸,没好气的敲案几问?他,“你笑什么?”
宗仁即刻捂住自己的嘴,一双吻后含春的眼水波泛滥,无辜的看?着曲昭,“姐姐,你不?要误会,我笑是因为高兴。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居然会突然答应我。我们现在是在一起了吧?”
曲昭提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抓起茶杯仰头饮尽,她真是想不?明白,平日里?查案时就是个推演高手,如今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还?要问?,就非要逼迫她把那种文绉绉酸掉牙的话说出来他才满意。
曲昭酝酿了一番,想要她说出诸如“没错,我们就是在一起了”、“亲都?亲了还?能不?负责吗”、“我就是喜欢你啊”这种话,属实是为难人?,她只好随便找了个由头挑刺,“把手放下来,挡住你那颗痣了。”
哦。她喜欢我这颗痣。宗仁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明白什么,埋头整理撒落满地的卷宗一一拾起,认真的整理好,分门别?类的摆回书架上。
或许刚刚得到一个男人?的心情就是心潮澎湃的,曲昭的目光根本没办法离开宗仁。她越看?宗仁越要感慨女娲竟然可以?把他捏的那么美好,他有可爱撒娇的一面,也有妩媚勾人?的一面,身着白袍锦衣的书生用?他不?谙世事的纯真看?着你,可是偏偏又生了一颗风月无边的泪痣,只有品尝过他的滋味,才知道其中美妙。属实妙不?可言。曲昭握拳遮掩住克制不?住扬起的唇角,低头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她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吻完宗仁后喝的第几杯茶了。
曲昭看?着宗仁收拾好跌落在案几上的小狼豪,已经被墨汁晕染的无法再用?的白宣,而后又认真的铺展开一张崭新的白宣,用?石砚镇住,提笔撩袖簌簌落笔,她好奇的问?道,“你在写什么?”
宗仁答道,“在写小烟姐被害一案的结案书。”
曲昭点点下颌,想起自己无意听见士官议论之事,便同宗仁道,“我暴脾气,殴打?王低非一事是我做错了,不?过就算重来一遍我的拳头还?是要落在他脸上。既然是我错了,罚我也是应该的,你也不?用?包庇于我,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宗仁愣了一下,继而收笔架回笔山上,把自己的红泥官印按在已经写好结案书的白宣上,等待沥干,“姐姐,该罚的是要罚的。我原本就是要罚你的。居高位要尽职责,还?请你不?要生气,因为我会和你一起罚,你罚多少?,我就陪你罚多少?。
你殴打?王低非这件事是这么算的:
首先在大理寺內动用?私刑,用?拳头说话,是错误的,大理寺是用?律法说话的地方。
其次,你只是一个侍卫,而当时你周围有那么多的士官和士兵,无人?敢上前?拦住你,试问?一个人?拦不?住你,十个人?还?拦不?住你吗?每个人?都?在心里?顾忌你,害怕自己受伤,这是典型的看?碟下菜行为,他们也是要罚的。
最后,是我说我要陪你一起罚,我也不?是完全在意气用?事,而是你是我的人?,我没有约束好你,就是我的错。”
曲昭眯眼,危险的看?着宗仁,屈指敲案几,“你再说一遍谁是谁的人??”
宗仁立马就摆出乖乖端坐的姿势,“我是姐姐的人?,我真是大胆,居然敢以?下犯上,我可真是太能耐了。”
宗仁说完,没忍住自己笑了。
曲昭看?着他,莫名就是想笑,她把茶壶斟空了,舔了舔干涩的上颚,提议道,“我要去外面舞一剑,你要去做我的观众吗?”
宗仁佯装不?懂问?道,“姐姐为什么突然要去外面舞一剑呢?”
曲昭简直要翻白眼,她起身就走,“因为我不?能平静。”
宗仁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继续盘问?道,“那姐姐为什么不?能平静呢,难道你的心跳也像我这样跳的飞快吗?”
曲昭烦死宗仁了,她一把拔出背在身后的莫邪,光落在漆黑的剑身上,碧空下经纶随她舞动而流转,一曲惊鸿,缎靴点地,她落在宗仁面前?说,“因为我喜欢你,看?到你就想亲,我一直在克制我自己,你如果再撩拨我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哦。宗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坦然的闭上眼睛道,“那来吧,我们这种关系,你不?用?跟我客气。”
曲昭:“......”这种人?可以?拖出去浸猪笼吗?
当曲昭把宗仁抵在清风殿外的木门上亲时,长廊下成堆的士官都?惊呆了,一个一个叠罗汉似的猫在梁柱后偷看?,因为叠的太高甚至有人?噗通摔了下来。
曲昭嫌这帮士官八卦,不?想给他们窥探,提起宗仁的后裳,带着他跃上清风殿屋檐。
长廊底下的士官们顿时一片哀嚎,“昭昭姐这波不?仗义啊!我们没日没夜辛辛苦苦勤勤恳恳为民除害为国效忠为民申冤,就连这点小小的八卦愿望都?不?满足我们!”
曲昭听后,噗嗤笑了,她松开宗仁,翻身滚到一旁,背抵着冰凉坚硬的沥青瓦片,“这位大理寺卿,你是不?是该下去干活了?”
大理寺卿宗仁轻轻喘息着,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的余韵中缓过劲儿来,他眼波含情,面庞含春,高兴道,“哎呀哎呀怎么办,整个大理寺都?要知道我是你的人?了,好害羞呀!”
曲昭瞥了眼宗仁,“......请你至少?用?你精湛的演技装出哪怕一分羞涩的神情来,好吗?”
宗仁:“......”
过会儿,宗仁又咕嘟咕嘟滚到曲昭面前?,与她四目相对,苦恼道,“怎么办,我有些?乐不?思?蜀,不?想干活了,好想退休啊。”
曲昭笑着摸了摸他吹弹可破的脸颊,“那不?成,你退休后能干啥?”
宗仁认真道,“能做你的贤夫良父啊。”
唠嗑起这个,宗仁可就来劲了,“我小时候就想给你梳头发,我会编发的,我还?想给你做好多的香囊,想教孩子写字,想背着她和你一起去赏春......”
曲昭:“......”嘿,可给您老闲的,还?是下去干活吧!
宗仁最后被曲昭捂住嘴巴押送回了清风殿里?干活,他仰头看?着清风殿屋檐上一块透光的缝儿,格外委屈的朝在屋檐上双手枕在脑袋后叼着稻草翘着二郎腿冬眠的曲侍卫道,“姐姐,那我乖乖干活,你晚上要和我约会哦。”
冬眠的曲侍卫嫌他话多,干脆把那块为了方便交流而腾开青瓦啪得盖了回去,彻底隔绝了阻碍自己睡觉的声?音。
宗仁:“......”那岂不?是只能拿罪兔泄愤了。
清风殿里?熏炉升起几缕向上飘着的白烟,宗仁端坐在案几后,背脊笔直,姿势规矩,垂眸认真的翻看?整齐罗列在案几上的卷宗,时而提笔标注,时而在饮茶小憩时偷偷往屋檐上敲,只可惜曲昭狠心,那道透天光的缝儿说盖上就真盖上了。
直到大理寺后山的被西沉的落日渡上一层金光,游鸟归巢,宗仁整理好办理完的卷宗,洗好小狼豪,盖好熏炉,收拾好茶具,顺手戳醒了睡瘫在案几上,垂着耳朵一动不?动的兔子,“我好心好意叫你学习一下我办理事务的风姿,你就只知道睡觉。信不?信我把你卖掉?”
猪找找不?情不?愿的掀开眼皮,乌黑的兔眼看?了看?叨扰它清梦的宗仁,一副我就知道是这个烦人?精的兔样,紧了紧自己的兔耳朵,继续睡觉,才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