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得闲,池妙仁睡饱后驱车去了外婆家。
给外婆家里添置了些水果、点心,把床头的药箱拿了出来。挨个检查了一下药品的剂量,很愉快地夸奖外婆有乖乖按时吃药。
俞朝灵平时总在跟前晃悠,近来跟金路遥往来频繁,周末都很难见到她的人影了。
池妙仁估摸着这俩一定是有情况。
一边跟外婆唠家常,一边盘头发。
头上围了块方巾,系上围裙,撸起袖子开始大扫除。
房子虽老旧了些,不过杨淑贞一直把屋子收拾得很干净。杨淑贞年岁愈大身体也愈差,池妙仁早不让她干重活了,每周大清扫的任务都由池妙仁一力揽下。
从餐桌边搬了把椅子,池妙仁爬了上去,举着鸡毛掸子掸冰箱上头的灰。
杨淑贞担心她摔着,站到椅子后头,两只手稳稳把住椅背。
客厅电视声音开得挺大,外屋的门被叩了好一阵杨淑贞才听到动静。
侧过头细听,确实是敲门声。
提醒池妙仁:“好像有人来了,外婆去开个门。你自己站站好,当心点。”
池妙仁脚下踩实了,应了声:“好嘞。”
杨淑贞这才松了手,出去开门。
大抵是外婆的老朋友,两人在外屋很愉快地聊了起来。
也不知是邻家的王奶奶还是陈奶奶。
池妙仁把冰箱上的灰清理干净了,又拿扫把把落到地上的灰扫了扫。收拾的差不多了,这才洗干净手,端着装有茶水点心的托盘出去跟上门的客人打招呼。
坐在沙发上正剥橘子吃的邹梅芬一眼就看到了从厨房出来的池妙仁,笑着朝她招了招手:“妙仁呀,快来坐。我和你外婆正说到晚上带你去见你公公的事,你也过来听听。”
池妙仁没料到外面坐着的会是易榀的奶奶,步子稍顿。想起之前奶奶给的戒指留在易榀房间的床头柜里了,把没有戴戒指的左手悄悄藏到了身后。
走到沙发边,放下装有点心的托盘,乖巧叫了声:“奶奶。”
“乖。”邹梅芬拉她坐下,把剥好的橘子塞到她手里:“吃橘子。”
池妙仁笑着道了声:“谢谢奶奶。”
邹梅芬歪过脸看她头上扎着的头巾:“哎呦,这孩子,怎么落了一头巾的灰?”
“给我打扫屋子,可不就弄脏了么。”杨淑贞笑道,“妙仁,一会儿跟你邹奶奶去见公公,可得洗个澡再出去,跟小花猫似的是要给人家笑的。”
见公公?易榀的爸爸?
这算起来,跟易榀匆忙领证也有些时日了,池妙仁还真没见过易榀他爸。
池妙仁婚后倒也听外婆细述过易榀家的情况,易榀是家里的独子,不过不是易榀他爸易帆现在的那个老婆曹可英所生,是易帆的初恋姜念生的。
早些年易帆刚接手集团,被最信任的股东摆了一道,易家濒临破产,是曹家出手拉了易家一把才艰难摆脱危机。不过事后曹家提出了要求,要想曹家继续帮衬易家,易帆必须跟曹家的大女儿曹可英联姻。
为了不让易帆为难,姜念得知真相后主动提了分手,并狠了心断了一切联系,只是那时的姜念并不知道自己已有身孕。
易帆也是婚后才知道的,曹可英因为身体问题,早些年曹家就知道她不能生育。曹家势大,易帆没办法轻易脱身。这也直接导致婚后两人感情一直都很淡,就是商业上的合作伙伴。
曹可英的两个侄女曹沁妤和曹沁婷常年寄养在易家,足见曹家的野心。本以为易家就此断了后,没想到十年后易榀被姜念送到了易家。
之后易榀就留在了易家,姜念就此消失,也不知那年发生了什么。
易榀是在奶奶的护佑下长大的,他的出生无异于彻底粉碎了曹家想要掌控易家的想法。
不过易榀不好家族内斗,成年后一直一个人生活。远离是非地,也算是图个清净。
池妙仁听着只觉得唏嘘,这么些事串起来,也算是豪门争权暗涌下一笔理不清的旧账了。
也不知道易家那位长辈到底知不知道他儿子结婚啊?
总感觉不太妙。
池妙仁边吃橘子,边闷头想事。
琢磨着要不要跟易榀吱个声,又考虑到易榀跟奶奶扯的谎是自己近来都在外地出差,他貌似也不方便露脸。
遂打消了这个念头。
两位老太太还在热聊。
“让你搬家,非不愿意。想给你找个靠谱的帮佣吧,你又不喜欢有陌生人常出入家里。真是,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跟你家那位真是一样固执。”邹梅芬说。
“嗐,我又不像你,没那个享福的命。这日子过太舒服了,身子骨反倒不爽利。况且我念旧,舍不得离开这里。”杨淑贞说。
邹梅芬的注意力又转向了池妙仁,说:“妙仁啊,去洗个澡吧,等会儿奶奶带你去置办几身像样的行头。”
“不用不用。”池妙仁赶紧摆手,“奶奶,我衣服够穿。”
“你够不够穿是你的事,奶奶就是想给你买。”邹梅芬笑言。
“就是,你邹奶奶疼你,也别推脱了。”杨淑贞劝道,“快去洗洗澡吧,瞧你那脏兮兮的傻样,跟小花猫似的。”
池妙仁左右推不掉,只好乖乖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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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场逛了大半天,邹梅芬把各家看中的衣服、包包、首饰、化妆品全让店员打包了,统一寄回易榀的住处。
池妙仁最初还能大致估个价,想着三年后解除夫妻关系她得把这笔钱给易榀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