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非常“善解人意”地表示自己其实“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他愿意领证,办不办婚礼都随他的意,只要婚后跟对方好好过日子就行。
并且跟他立了字据,保证如果三年后他还执意要单身,奶奶就不再干涉他的私生活。
不过有个大前提,就是他得说服池妙仁。另担心自己的孙子委屈了人家,附加了一条:得善待对方,抽查不实,字据无效。
易榀了解奶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脾气,被揪住了命门,迫于无奈也只能妥协。病急乱投医,临时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把笔抛到桌面上,也不兜圈子了,直言:“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做笔交易。跟我领证,在三年内我们保持名义上的夫妻关系。三年后各自恢复自由身,需要什么补偿随你提。”
池妙仁原以为他只是想说服自己主动放弃这段婚约,没想到他会出这样的歪招,愣了一下:“易总是在跟我说笑吗?”
还是说他想用这样离谱的借口逼她退让?
“我不是在开玩笑。”易榀说。
“为什么您觉得我会同意……”
这么离谱的安排?
“这是预支给你的补偿。”易榀把提前备好的支票推到她面前,“我不会让你白白耽误三年的,三年后还会有一笔,数额你定。”
想用金钱羞辱她?
以为她会义正言辞地捍卫自己的自尊底线,强烈抵制他的利诱行为,愤然离开,转头自己推掉那门婚事?
做梦!
池妙仁有些恼火。
“这钱我不能要。”她看都没看那张支票一眼,坚决道:“想拒绝婚约您还是自己去说服长辈们吧,像个男人一样。”
像个男人一样?
这话还是有点不对味,怪怪的,扎着刺的感觉。
易榀抿唇,见她羞恼着垂下了眼睫,猜测是自己直接提钱伤到了对方的自尊心。
确实好像鲁莽了些。
可他并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这样的情况更是他从没遇到过的。
很棘手。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给你做些补偿。”话顿了一下,他犹豫着开口:“或许,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提供给你最好的声优资源。”
钱途不行,改用前途诓她了?
池妙仁摇头:“我说了,您可以直接拒绝,不要在这件事上单方面为难我。”
“我不是想拒绝,是我有一些难处必须要跟你有个名义上的夫妻关系,不然也不会跟你提这么过分的要求。”易榀说。
他也知道这样的要求过分?
池妙仁诧异抬眸。
“我照实了跟你说吧,我奶奶把我多年的心血全压手上了,不跟你扯证她不会罢休。”易榀说。
不像是在说谎,池妙仁的视线转向了他撑在桌边绘有纹身的食指。
“确定,不是在跟我说玩笑话吗?”她问。
“不是玩笑。”易榀语气认真,“我需要你的帮助,那些东西对我很重要。”
——需要我的帮助?
池妙仁的视线转向了他的眼睛。
“我奶奶会随时抽查,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三年我们可能不得不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不过你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给你立下字据。往后需要在两边家长面前掩饰的地方,我也会尽量配合,绝对不会让你难堪。”
易榀为表诚心,把自己提前考虑过的那些问题逐条拎出来,试图宽慰她。
想了想,补充道:“我已经跟奶奶商量过了,不会举办婚礼,这样外人也不会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保住你的名声。我也绝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三年后你就是自由身。对于有过婚史的补偿,我说过了,你可以随便提。”
“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唐突,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易榀说。
池妙仁沉默着听完他的话,思绪转得飞快。
这样的请求其实很荒唐,不过如果是记忆里的那个人这么有求于她,她一定不会有所犹豫。
在此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如果不是玩笑的话,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池妙仁问。
“你问。”
“14年的时候,你有没有救过一个落水的人?”
终于有机会问他了。
池妙仁凝神看他,期待又紧张。
他点头:“有过。”
池妙仁呼吸一滞,紧盯着他的眼睛:“能跟我具体说一下你还能记得的部分细节吗?”
易榀的眼神有一瞬的讶异。
记忆线往回拉,边回忆边说:“我记得好像是在荡口古镇附近的河堤那儿,是个很瘦小的女孩子。送去医院的时候正巧遇到了跟那个女孩子相熟的医生,说是被家人的医药费所累才走上了绝路。”
“之后,你给她留了一笔钱?”池妙仁追问道。
“留了一张银行卡。”易榀对上她的视线,“不过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所有的细节都对上了!
是他!当年救了她和外婆的,就是他!
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还能有机会以这样的方式再遇到他。
这个世界也太小了吧!
池妙仁的视线转向了他食指上缠蛇的剑身,此刻的心情像是激起了千层浪,旧事在脑海里如潮迭起。
眼底笑意绽开。
“好,我同意!”
易榀明显怔了片刻,确认着问:“同意?”
“嗯!”她用力点了点头,“同意!”
能不计回报这么帮她的,一定是很好的人。
她愿意相信他,就当报恩了。
“那行!”像是担心她会反悔,易榀绕到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拿出两本户口本:“如果方便的话,一起去领个证?”
连户口本都准备好了?
池妙仁有些意外:“现在?”
“对,就现在。”易榀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