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表情不像是说谎。
池秒仁立马绷紧了神经。
“你……你记起我了?”
担心被秋后算账,她试探着询问:“记起什、什么了?”
易榀没接话,微微眯了一下眼,带着明显探究意味。
池妙仁强撑起一个笑,装糊涂:“我怎么没……没印象。”
“没印象?”
易榀挑起嘴角,一张出众的脸平添了几笔蛊惑感。
反问她:“确定?”
“……”池妙仁挺心虚地眨了眨眼。
什么意思?究竟记起什么了?怎么像是在套路她?
各揣着小心思僵持间,近处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
虚掩的门随着敲击动作慢慢打开,门缝间隙变大。
严辉端着放有两杯咖啡的托盘呆立在门外,隔着张开的门缝,视线在“拥抱”着的两位身上来回游移。
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对不起,打扰了!”
严辉很自觉地把门往回拉。
“咔哒”一声。
这回门终于关严了。
严辉的八卦之心蠢蠢欲动,颠儿啊颠儿地往回跑,掏出手机在群里发了个爆炸性消息:“这俩直接抱上了!”
群内安静了约有三秒,被连续跳出的“卧槽”刷了屏。
易榀看着门的方向微微拧眉。
一天到晚就知道神神叨叨的。
“打扰……”
个屁!
他话一顿,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小乖兔,把欲出口的脏话咽了回去。
松手,面朝着她退行了两步,拉开距离后曲指往她的鞋面上点了点。
“你的鞋带松了。”
池妙仁顺着他的指向低头看,蹲下去系鞋带。
易榀折回办公桌前,拉开一张椅子,站在桌边安静等了会儿。
等她系完鞋带起身看向他时,易榀伸手拍了一下椅背,说:“过来,坐这。”
池秒仁看了看那张拉开的椅子,略迟疑,走了过去。
易榀配合着站远了些。
伸手从笔筒里拿了支签字笔,绕在指间把玩。
等她落座,易榀才继续之前的话题:“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池妙仁问。
“我想,你应该也不同意这门莫名其妙的婚事吧。”
他绕在指间的笔在飞速转动,没有正面她的回答。像是在征询她的想法,用的却是肯定语气。
池妙仁品了品他这话的意思,大抵明白了。
原来他是不乐意的。
之前那种很天真的“顺其自然也未尝不可”的想法,在这一瞬间崩得粉碎。
面色无异,等着他往下说。
“我只是讨厌麻烦的关系,不是针对你。”易榀补充道,“换成别人,我也是不愿意的。”
这话说的九转十八弯的,莫非……是想通过她来拒绝这桩婚事?
想让女方做这个冲锋陷阵的冤大头?未免太不男人了。
池妙仁心里拧了个疙瘩。
“易总,我这个人其实没什么主见的。您直接拒绝就可以了,这件事不用通过我。”池妙仁微微一笑,特别善解人意的模样,追加说明:“毕竟我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
这个称呼倒是把易榀给哽住了。
就像是跟他绑在一起她本人其实很委屈?
听语气又好像不是在故意气他。
易榀转笔的动作一顿,盯着她缓了两秒。
看着这乖巧的模样也不像是伶牙俐齿的那类。
可能是想多了。
那天在两位长辈的安排下见过面之后,奶奶到家跟他谈了很久。
说是大师有言在先,当年易家欠了沈家,也就是池妙仁外公家的大恩,如果不缔结这段良缘偿还恩情,易家日后恐遭大难。
大师又说了,只要让这两个早有婚约的孩子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三年,必能得个圆满。
老人家特别迷信,家里还供着这位“大师”给的“宝物”。说是从苗疆那儿私运过来的,一团黑不溜秋的不知名玩意儿。
也不知道是哪条道上的坑人大师说的这通混帐话。
有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应该送去警局治治。
易榀第一次听奶奶提起自己还有个未曾谋面的“未婚妻”的时候,只觉得荒唐。坚决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跟一个完全没见过面的女人结婚。
就算被逼到结婚,那也绝对不可能有感情!
他疯了才会屈服!
为这事易榀和奶奶争执不下,互相都说服不了对方。
他是万没料到奶奶竟然还有后招。
趁他不在公司,奶奶把他的原画底稿全收走了。拿着他还没存档的画板,逼着他去见了婚约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