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铭:“……是。”希望你知道了猫是谁之后还能硬气地说出这句话,爸!
汤锦从他的胳膊里钻出来,急切地打量着霍启山这个阔别了五十年的儿子。
他依然和霍少明很像,只是五官绷得太紧,太过严肃,不像霍少明那样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潇洒劲。
……汤锦相信他是个黑心奸商了。
第一个失败的孩子出现,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霍时铭差点没笑出来,他奶奶对他爸的失望简直是溢于言表啊,就差没直说“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儿子”。
从来都是被别人说这句话的霍时铭,终于体验到了看别人被亲妈嫌弃的快乐。
霍启山平时业务繁忙,霍时铭经常开玩笑说皇帝都没他这么日理万机。每年能抽出那么一天来祭祀奶奶,都是他孝心可嘉,更别说提前一天回老宅了,这简直就是可以申请吉尼斯纪录的奇迹。
上一次对时间这么大方,好像还是十年前吧?那年是奶奶去世四十年的忌日。
和亲爹相处实在是太瘆人,霍时铭本打算找个借口开溜,孰知霍启山突然喊住了他。
“你姑姑最近和你联系了吗?”
霍时铭没想到亲爹没催婚没问事业,竟然问的是这个。
他如实道:“没有啊,小姑姑会和家里的谁联系啊?”
霍启云这些年不说是和家里断绝关系吧,也基本是没有来往,有时候生意场上还要抢霍启山的项目,可以说是毫不留情。
而整个家里,也就只有脸皮厚的霍时铭还和她有几分交情。
不过由于年龄差和身份差摆在那里,他们俩也不见得有什么亲情可言,只不过是同为霍家的反叛分子,有一点同病相怜罢了。
霍启山顿了顿,“没有。随便问问。”
汤锦看得痛心疾首。
她好好的三个孩子,怎么就混成了今天这样,连说句话都要别人传达,互相之间跟陌生人似的。
明明老大小时候最喜欢抱妹妹了,说妹妹软软的会冲他笑,比弟弟讨喜多了,这句话还把老二给惹哭了。
霍启山拿起一份报纸,戴上眼镜看了起来,不经意似的道,“要是你姑姑联系你,就跟她说早些回来,今年是母亲五十周年的忌日。”
霍时铭虽然嘀咕姑姑哪会联系他啊,却也只好答应下来。
“还有,”他的话匣子打开就像关不住了似的,忍不住带上了点教训的意思,“让她跟姓王的别闹了,不满意再找一个就是,闹到报纸上,难看。”
霍时铭:“……”这话他哪敢去跟姑姑说?他嫌命长是吧。
亲爹你这么能倒是自己去呀!支使他算什么。
话音未落,门外就有人进来,女人身形苗条,穿着黑色套裙,戴着礼帽,声音冰冷又轻蔑。
“我的事就不用别人费心了,你有这心思不如想想项目怎么挽救。”
霍启云收了伞,施施然走进来。
她看了眼沙发上占了大片位置的霍时铭,挑眉道:“过去点。”
在外面嚣张无比佛霍时铭在家里处处都是孙子,他立刻忍辱负重地往角落挪,顺便抱住了自己的猫。
“大忙人今年也有空提前回来?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霍启山铁青着脸,“你在说什么胡话?母亲的忌日,谁会不回家。”
……怎么说呢。
虽然的确是死过一趟了,但毕竟灵魂还存在着。此刻听着儿女们议论自己的忌日,汤锦还是感觉挺诡异的。
霍启云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这下好了,整个家里是战线分明,等启海回来,就可以直接开打了。
汤锦只能苦中作乐地想。
就是不知道老大和老三究竟有什么矛盾,能让他们亲生的两兄妹变得这样针锋相对。
五十年好像比她想象的还要漫长,这其中发生的故事太多太多了,让她一时都有些消化不了。
因为主家突然回来了三个人,许久没有动工的老宅后厨也有了烟火气。
不过霍时铭想到还要在这样的氛围里吃一顿饭,就觉得突然失去了胃口。
在气氛凝滞的桌子上,他干脆听汤锦讲着过去的故事和对未来的担忧,喵喵声在剑拔弩张的氛围里,平添了几分滑稽。
兄妹俩互相漠视地吃完饭,一个问周叔启海什么时候回来,一个起身打电话给助手布置任务,谁也没打算再理谁。
“所以说,奶奶,您房间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啊?”他好奇地低声问道。
“一些小玩意罢了。”汤锦掰着手指给他数,“西洋皇室的琉璃花瓶,官窑烧的耸肩瓶,红木的衣柜,立式的四柱床,还有一面特大的西洋镜,是你祖父特地去给我请回家的,整个东南都只有那一面。当时人们用的还是铜镜,我用了西洋镜,才第一次看清自己脸上的模样。”
虽然说着是小玩意,但汤锦的语气多少透着些凡尔赛。
哎呀,霍少明老是喜欢淘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送给她,虽然珍贵,可是家里都要放不下了,他还老往回搬,真是烦恼。
霍时铭表示自己接收到了了凡尔赛攻击,并想要吐血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