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早晨,谢楠一如既往的躺在床上看报纸。小口啜饮着咖啡,给自己煎了一个鸡蛋,烤了两片面包涂上花生酱。
休息日总是那么惬意。
不过,陈默的电话打断了谢楠的休息日。
没人敢破坏谢楠的休息日。至少了解他的人不敢。
纤纤不敢,江波不敢,梁明晶也不敢。
不,其实是敢怒懒得言。
对谢楠一样给自己定一大堆“清规戒律”并暴躁的执行的人,大家更多的是同情——同情和厌恶之间。
可是今天,谢楠没有暴走。他没有斥责陈默不会挑时间,反倒殷勤的答应下来,对着镜子打扮半天,哼着歌乐颠颠的出门了。
两人约在离TS公司不远的咖啡厅。
陈默张口还是那段,什么文化馆啊、小学生啊、住户、老人啊,大道理一堆一堆。
谢楠嘿嘿一笑:“兄弟,你这么想保住这块地,真就为了这些个你都不认识的居民?”
“我在那一片长大的!我——”陈默想把自己说的跟这块地有点感情。
“我才是在那一片长大的。我怎么没认识你?”谢楠接过话头。
“你也没认识几个人。”陈默嘟囔道,把脸撇向一边。
从大大的落地窗户望出去,周末的早晨阳光也跟人们一样放松,温柔地像可以流动。
行人从视线里走进走出。
突然纤纤的身影出现了。别别扭扭的穿着紧身裙高跟鞋,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从视线里走出去,又折回来,又是挠头又是自言自语。
真是个冒冒失失的女孩。陈默脸上露出了笑容,呵呵,居然还穿着跟昨天一模一样的针织衫,背后的装饰扣子在光线下闪亮的像一颗钻石!陈默皱皱眉,又摇摇头,不是被我撕破了嘛……不知道是不是买了一打一样的衣服……
“陈默!陈默!”
陈默此刻正在回想纤纤藏在那件针织衫后光洁的后背皮肤,谢楠的声音插进来,让他觉得像从美梦中惊醒面对一大堆待洗的臭袜子似的。
“陈默,高中的时候我就很欣赏你,可惜一直没能跟你在一个队里打篮球。”
陈默心想你也打过篮球?
“你的情况我都了解了,以前我只当你是有钱人家的小孩……”
陈默觉得谢楠要说一些夸赞他人品的话了,警钟,他要是说出“我们是好朋友”这六字咒语该怎么办?
“现在才发现不是一般的有钱啊!”
警钟解除~
“我有一个计划。”谢楠拉长声音神秘兮兮的说:“我放弃文化馆那块地,而你,跟董纤纤结婚。”
“什么?”陈默准备站起来,桌布被他的手拽了一下,一杯浓香四溢的摩卡冰咖啡洒在他敞开的西服外套上,雪白的白衬衫也未能幸免。杯子摔在地上清脆的响了一声。
陈默用手拍拍身上也顾不得擦,平静了一下声音:“我很欣赏你做事的风格,我喜欢直来直往的人。但是,为什么?”
“别装了,你成年以后应该一直都在跟这种要求打交道——也许没成年的时候就有所觉悟了吧。”
“你明说吧。”陈默的脸阴下来。
“公司合并——你爸会感兴趣的,我们是目前同行业技术水平最好的。”
“谢楠,你知道为什么会有政治婚姻吗?”陈默语重心长:“是为了建立信任。只有资产混合了才能坐在一条船上,才能休戚与共同仇敌忾。政治婚姻不是形式,结婚的双方必须是两笔资产的继承人。而我已经跟我爸断绝关系了,我放弃了我的遗产,更不会接手我爸的公司。所以我爸不会对这种没有实际意义的婚姻感兴趣的。”
“但是如果你主动提出来呢?主动提出娶一个能给你家族带来利益的女人,你爸爸会怎么做呢?”谢楠为自己的提议洋洋自得,声音也带着弧度昂首向上冲。
“我?”陈默苦笑:“我为什么要主动提出来?”
“你妈妈的文化馆,你爸爸的大笔资产,只要你开口,全都回你身边了。你知道你有多好命吗?”
“我们果然是不认识的人。”陈默站起来,把钱丢在桌上,准备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