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一诺看他极力躲闪,顿时计上心来。
她一摸他背部嶙峋的骨头,声音立刻就带了哭腔:“咩咩,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连亲都不让我亲一下?”
许皞立刻微微前倾了身子,薄薄的嘴唇颤着,满目都是焦痛之色。
他怎么可能会讨厌她?他只是,不配罢了。
栗一诺见状,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小嘴在他的唇上轻轻地蹭着。
她的小傻子,从来都没什么演技的。
许皞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
他明知道要拒绝她的,要抗拒她对他的关心。可是怎么她一难受一哭,自己的原则就都不见了呢?
栗一诺亲了好久,直到怀里的人不那么僵硬了,她才伸出小舌,使坏般的在他的唇角舔了一下。
然后她偏过头,把自己的小脸贴在了他微微发烫的脸颊上,亲昵地说了句,“咩咩,听话。”
这一上午,栗一诺用屡试不爽的亲亲大法,搞定了很多事情。
刷牙、洗脸、喂饭、剪手指甲……
额头、脸颊、嘴唇、耳垂,甚至受伤的锁骨都被她亲过一遍之后,许皞都有些懵了。
他甚至都弄不清楚,眼前这个还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糯糯。
可无奈她的两个招数,哭哭和亲亲,他一样都抵抗不了,只能由着她摆弄。
这天晚上,他思考了很久,最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果她把他照顾到出院,能够让她心里好受些,那就由她去吧。
就这么过了三个月。
在栗一诺无微不至,甚至有些变态的全方位呵护下,许皞身体上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只是还剩下唯二的两个问题。
第一是他锁骨的钢板大概需要一年后才能拆除,到时候需要重新做手术取出来;第二是他还是没有能想起来他们两个人的过去。
出院那天,每个人都很高兴,拉着医生的手在那里又是感谢又是问长问短的。
只有许皞自己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太阳出神。
这些日子就像幻梦一场,大概就如已经被宣判了死刑的犯人,从死神那里偷来了一百来天。
还是这辈子最最幸福快乐的一百来天。
现在幻梦结束,一切回归正轨。
她大概,马上就要跟他说离婚的事情了吧。
栗一诺看着他依旧清瘦孤单的身影,心一揪一揪地疼。
她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他,柔柔地问道:“我们要回家了,怎么还是不开心呢?”
“回家?”许皞惊诧地回过头,声音沙哑低沉。
他在这三个月里,借口肺不舒服就没有说过太多话,一直都是静静地听她在说。
“是啊,我们回家。”栗一诺抚了抚他额角的伤痕,又旁若无人地在他颈间亲了一下。
她绕到他身前,心疼地捧住他的脸颊,“还是这么瘦,都怪医院的伙食太差了。等我们回家,我自己做饭给你吃,一定要把肉养回来,好不好?”
许皞蓦地怔住。
她这么说,是还要再继续照顾他的意思吗?是不是他一直这么瘦下去,一直这么记不起来,她就不会离开他了?
但他定了定神,立刻把脑中这些可怕的念头给压住了。
既然对她冷漠不行,那索性就坦白自己没有失忆吧。
*
“咩咩,欢迎回家~”栗一诺一打开门,就拉着许皞的手往家里走,“虽然你把我忘了,但是可别想借这个机会把我甩了哦~”
她开心地把家里的布置指给他看,“你看,这些小植物都是我放的,原来你这里可丑了,全部都是黑白灰。”
许皞听着她兴高采烈的讲解,想说出口的坦白一时憋住了。
这房子里,怎么还竟然是他离开时候的样子?他的东西,为什么一样都没有被她丢掉?
“咩咩,这是我们的家,你还认得吗?”栗一诺见他愣怔,笑着把飞奔过来的栗天霸塞到他怀里,“你看,这是你从路上捡来的猫猫,是我们一起养大的呢?”
一边说一边狠狠瞪着栗天霸,用刀子般的眼神制止了它想要反抗的意图。
栗天霸读懂了“敢动就没有小鱼干猫罐头猫薄荷,并且一个月不给换猫砂”的警告,委委屈屈地挨在许皞怀里。
他有些生硬地拿手摸了摸猫儿,就听到她笑眯眯地说道:“后来你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许天霸。”
顿时一人一猫同时僵在了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许许:许天霸……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栗天霸:WOC!逼良为娼!
妈妈再爱我一次!
人间不值得……
(一只工具猫的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