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晋庭想到这个心情就十分舒畅,心满意足地道,“如今尚是正月,我真心祝愿崔晋仪和他娘子白头携老,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这个促狭的家伙。瑶华又想起来,“对了,前几日和煜还送来一份请帖,说是要请我们去喝喜酒呢。”
崔晋庭笑容一收,“如今和煜跟阮太师府走的极近,你千万要提防他对你下手。”
瑶华点点头,“我吃过他家一次亏了,心中有数。”
崔晋庭眉头微皱,“不光是去他府上要小心。正月十五宫中有赏灯宴,若无特殊,五品以上的命妇,多半会入宫赴宴。而那些夫人们,有半数都是阮党一派。虽说阮皇后仍被禁足,但宫中遍布她的人手。要不然……”他停顿了一下,思量了片刻,担忧地道,“不然,今年你就别去了。我便说你去陪太妃过十五了。”
瑶华瞧着他微微无奈的样子,觉得他实在太可爱了,“就这么担心我啊?”
崔晋庭看着她笑眯眯的模样,觉得她没认真听自己说话,便掐着她的腰肢左摇右晃,恶狠狠地道,“你说呢?你个小没良心。”
瑶华心里像有一瓶蜜在左右晃荡,撒得整个心窝都是甜的,“怕什么,那是在宫里,她们又不能明刀明枪的来。要是打口水仗,我可不怕这个。”
“你真要去?有些鬼蜮伎俩,可不是你几句话就能摆平的。”崔晋庭自己一身是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可是放到了瑶华的身上,他心中便是各种不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瑶华认真地点点头,“夫妻一体,你敢出面跟阮太师面对面硬刚,我若藏起来不敢露面,那岂不是灭了你的威风。况且,朝中的官员,哪个不是千回百转的心思,我若是不露面,他们还不知道要如何揣测呢。我不但要去,若是她们有胆敢挑事的,也绝不给你丢脸。”
崔晋庭一拍大腿,“夫人好胆色。”
夸是夸了,可想想还是怕,他又细细嘱咐,“那你得多带两个婢女。海安功夫十分了得,是绯蓬的得意弟子,你千万不要让她离了你左右。阳舒功夫虽不及海安,她小时曾在妙手门待过,手脚十分灵巧。嗯,光她们还不行,她们对宫中地形不熟。我再请陈公公帮你安排几个人手,到时指给你看。你可千万别跟那些陌生的内侍随便乱走……”
瑶华听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心中一点也不厌烦。自从父亲过世,便没有这么一个人,把自己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她柔柔地望着崔晋庭,笑而不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到了晚膳的时间都没察觉。直到闵婶站在院中刻意咳嗽试探,两人才想来吃饭的事情。
待到了十五这一日,瑶华午后按品大妆,随着陈公公特意派来的小徒弟,带着海安和阳舒两个婢女进宫去了。
往年元宵宫宴,命妇们进宫都要去觐见阮皇后的。有脸面的,会被内侍们请入殿中,与阮皇后说上几句;若是一般的命妇,便在殿外行礼,然后被引去宫宴处等待。但今年情况特殊,阮皇后迄今还被官家禁足在慈元宫,便是元宵宫宴都没打算放她出来。
官家钦点了薛贵妃主持宫宴。
薛贵妃并没什么出风头的打算,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她腾出了一个大殿,将入宫的命妇们全请进去坐下,热茶熏笼全部备齐,内侍宫女小心伺候。她也不露面,你们爱怎样就怎样。
那些想在事后说她弄权的命妇都暗恨她太狡猾,一点把柄都不让人抓。
于是这大殿之中,相识的命妇们便聚在一起小声地交谈着,气氛倒是十分应景。
锦朝长公主尚未到来,瑶华认识的几个年轻的夫人都陪在自家的婆母或者母亲身边,不敢随意走动,只能遥遥地朝她投来善意的微笑。
瑶华一一回应,却并不上前打扰她们。在端坐在椅子上,安静地打量着各位命妇的装扮。那些上了年纪的命妇们,装扮得隆重得体,满头珠翠,坐在一起,远远看去,竟然都差不多,颇有千人一面之感。
但品级略低些的年轻命妇,则大胆的多,髻鬓篸插,如蛾蝉、雪柳、玉梅、灯球,小巧精致,袅袅满头。自己这样的按品级装扮,比起她们来,凭心说一句,确实寡淡了。
瑶华心中暗想,回头等再见到芟秋姑姑的时候,得向她好好请教一下,这入宫觐见的诸多讲究才是。
“崔夫人。”身侧有人轻声唤她。
瑶华一回头,正是那位有过两面之缘的步军都虞候吴大人的夫人杜氏。
瑶华连忙起身起身,“吴夫人。”
杜氏伸手扶住她,“崔夫人不必多礼。”
大概人与人之间真有一见如故。瑶华对这位雅正端方的吴夫人还是很有好感的,虽然只有两面,但是杜氏无论在徐老太太面前或者薛国公夫人面前都始终保持着统一的态度。便是她从来对人都有警惕之意,也很难对这位吴夫人生出恶感。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文......啊啊啊,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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