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恩哥儿说了一会儿话,她便让恩哥儿去小憩一番。又等了崔晋庭片刻,见他们两个还未回来。瑶华便回去了新房,在里面忙着一些琐碎的事情。
又过了一会儿,崔晋庭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瑶华正站在衣柜前帮他归置衣物、配饰什么的。听到了声音,立刻回头。只见他面色沉沉,剑眉微蹙,一反今日艳阳高照的心情,仿佛陡然来了阵乌云,天色要转阴。
“怎么了?”瑶华问他?
崔晋庭在她身前站定,“薛老么盯了许久的一条线索终于有了动静。”
瑶华笑道,“这是好事啊。”她将手里的衣服仔细放好,打趣道,“莫不是得知你成亲的消息,特地钻你的空子吧!”
崔晋庭闷闷地不说话。
瑶华半天没听到他声音,稀奇地一回头,“有动静是好事啊,你等了这么久,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怎么还不去呢?”
崔晋庭磨牙,“我那头是明了,这头还黑着呢?”
“哪头?”瑶华眨了眨眼。
“你故意的?”崔晋庭眼里都快冒火星子了。
瑶华哈哈大笑了出来,“好了,我已经过门了,头上崔夫人的帽子扣得牢牢的,不会跑的。你赶紧去追那条线索吧。这要是跑了,回头上哪儿去找。快去吧,”她轻声道,“我在家里等你。”
崔晋庭用几乎要吃人的目光将她狠狠地啃了一遍,最后只能不甘心地道,“我去去就回。”
瑶华悄声问,“需要我给你准备衣物吗?”
崔晋庭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她,“不用,那边有。”
瑶华拖长了嗓子,“哦~原来还有个那边。”
崔晋庭被门槛一绊,差点摔了一跤,待伸头回来一望,瑶华哪里有什么生气的样子,正一脸戏谑地看着她。
崔晋庭摸了摸鼻子,憋了一肚子邪火走了。他们走的是宅子背后的小径,修整的时候刻意留下来的。故而静悄悄的,无人知晓。
闵婶下午过来找瑶华商量事情的时候,没有看到崔晋庭,忍不住奇怪,“姑爷呢?”
瑶华一边翻看着礼单,一边随口答道,“跟着薛居正跑了!”
“什么?”闵婶愕然,“今日才成亲第一日?”
瑶华笑呵呵地,“那我应该怎么办,去找薛公子厮打一架,呔,何方来的妖精,竟然跟我抢夫君。”
闵婶笑着拍她,“姑娘,您又作怪了!”
瑶华嗯了一身,站起来伸个懒腰,“原来一直不想成亲,就是怕嫁过去有无穷的麻烦。不过如今看来,嫁人还真不错。要是他经常出门,别粘着我就更好了。”
闵婶连忙呸呸呸,“老天爷庇佑,让她的话坏的不灵好的灵光。”
然后她板下脸来说瑶华,“姑娘老是生冷不忌的,这刚成亲,老盼着夫君出门,这叫什么话。而且,不是我说您,这些年,您一个人当家做主惯了,如今有了姑爷,凡事也应该有商有量。哎,您别反驳,我说的有商有量,可不是您心里打定了主意,然后嘴皮子上拿来哄人的那一套。以前您把恩哥儿放在第一位,如今呢,您只当自己旁边多出个位子来,做事情、说话前,想想左边,也想想右边。只有心里真的有他,才得长久。”
瑶华笑着看她,“你跟闵叔一直这么恩爱,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
闵婶一点羞涩的意思都没有,“那是当然!这两口子过日子,就要心意相通,可是这心意相通,可不是靠你猜我猜的。有什么,说出来。你对他有想法,说出来,你对他有情义,也说出来。你留着不说,憋在肚子里能下蛋么?”
瑶华被她逗得前仰后合,“你这一番金玉良言,胜过十年圣贤真意。”
闵婶突然顿了一下,“姑娘,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夫人说的。”
瑶华愣住了。
闵婶怅然,“那时我受了伤,再也不能生孩子了。就想着不能断了闵家的后,可我又看不得他跟别的女人亲亲热热,就想跟他一刀两断。是夫人劝我。”
闵婶看着瑶华神似她母亲的脸庞,“夫人劝我,夫妻之间,最怕的就是一边说着‘我是为了你好’,一边却做出往对方心里捅刀子的事。尤其是成了夫妻之后,没什么事情,是一个人的事。小事通个气,大事要商量,遇事不要急躁,更别说些气头上的话。好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谁的心里都有一本账。一时不算,可总有算的一日。”
瑶华已经有些想不起来母亲的样子了。她听得入神。
“其实夫人临终前,还留下了一些话。只是当时您年纪小,所以我从来没跟您提过。”闵婶拍了拍她的手,“夫人说,让您别害怕。但凡是人,终有这么一日。但只要活着,便活得快活些。她虽然寿数短些,可是嫁给老爷之后的日子,真的特别的值得。”
瑶华低低地问了一声,“她真的这么说过?”
闵婶郑重的点点头。
瑶华的心底,有一块沉重的东西被悄悄地挪开,她整个人突然轻松了起来,望着院子里春景露出了明媚灿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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