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南北生气,但是只能窝火。
他的咖位,他那个继父的身份,注定了没人给他不痛快,脾气休养又是顶顶好,真当有人气得他气血翻涌时,他还能忍下火气。
“我不是恐同,你也成年了,现在你还是直男吗?”牧南北问。
“我……我当然是。”人设说简问溪是直男,总不能他才来半天,人设就全毁了。
“你是看到我就双眼放光的直男?”牧南北问。
抱着睡衣,被人逼视,简问溪还能夸夸其谈:“那是我天生目光如炬,你别瞎说。”
趁着牧南北还没把他逼上梁山,简问溪夺门而去,先是到隔壁房间,想着他洗澡要占用二楼的浴室,先打声招呼。
结果隔壁俩人不知道去哪儿交流感情了,根本没在房间。
想想日落时分,孤男寡男,在外面游荡,少不了动手动脚,骚话连篇。
爱情还是别人的甜,一个一见钟情的十年暗恋,只想要把小王子捧在掌心;一个色.欲熏心的一往无前,在摘星的路上越走越远。
简问溪去泡澡了。
房间里只剩牧南北自己,他翻着那本小说,明明是最高.潮的部分,明明刚才还看的津津有味,怎么现在就忽然看不下去了。
简问溪觉得他恐同?简问溪还觉得他是个觊觎未成年的老畜生?
他想不通,七年前他到底哪点表现出恐同了?但……
但是七年前,简问溪十六岁,他二十三二,小有成就,简问溪眼里的他,或者只是个适合崇拜的业界前辈。
牧南北又把书本合上,简问溪狡猾得很,七年前的行为就是赤.裸裸的勾引,不是简问溪胡搅蛮缠的辩白,就能一笔勾销的。
饭桌上,池初五没心眼的说出两人亲兄弟的关系。
有没有可能,奔着继父家财,想要勾引池初五的简问溪,突然发觉,当初他跟牧南北撇清楚干系的行为,就是买椟还珠。
为了《出将》里的一个角色接近牧南北,拿到角色,就开始疏远牧南北。
为了维持热度,去接偶像剧,也知道跟牧南北的关系不可调和,就干脆将两人的关系一刀切割干净。
这些事儿都是简问溪亲手做的,不是一两个借口就能撇干净的。
简问溪是个直男,能冲着钱的份上,接近池初五,现在对他的态度转变,毋庸置疑,是把他和池初五放在一个天平上比较过。
说不定简问溪心里还在想,当初随便勾勾手指就把他骗了,现在骗他岂不是更容易。
牧南北深知,简问溪能做出这种事儿。
……
泡在温热的水里,简问溪浑身放松,他也很绝望呀。
牧南北到底怎么看出来他眼睛放光的?难道他馋男人真就馋的这么明显。
接下来可怎么好,住在一个屋里,大好的青春肉.体,他看都不能看了吗?
想着简问溪擦了擦手,摸到手机,打开那副没有落款的画。
简问溪画是厚涂风,画里的男人,带着几分牧南北的神韵。
浑身受到辖制的男人,照旧不向任何人臣服,眼神保有野心和侵略。
这双野性的眸,在画里,只能看向唯一的简问溪。
简问溪被这样一双眼睛盯住,色批属性只会让他觉得更带感。
草草补了两笔细节,顺手签上桃溪的署名。
这种好东西,不能和网络上的好姐妹们分享,真是他们的损失。简问溪暗自感叹,不乏是怀念原本世界的意思。
这么想着,简问溪翻看了一眼手机上的联系人。
简问溪的联系人里,是有父母的,其他人的备注则是规规矩矩的姓名。
浴缸里的水有点发凉了。
简问溪打从心底沉默着。
他死了,他穿越了,却霸占了另一个人的生命。
这个人有父母,有朋友,有仇敌,有工作和生活。
兴许是一段并不怎么值得羡慕的人生,但却是本来应该抓在手里的人生。
在看到爸和妈的联系人备注以前,简问溪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站在这个世界,会冷会饿,会因为别人的冷眼郁郁寡欢。
但他并不觉得他属于这个世界。
世界在他眼里,更像是白纸黑字,他就是个阅读者。
可他身边的人,都是这个世界的参与者。
包括他,他只是自大的认为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但真的不属于这个世界,又怎么会冷会饿,会想要别人的喜欢。
简问溪放下手机,他从浴池里爬起来。
就像是田可心说的,最近降温,冰凉的空气叫他霎时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憋着一口气,擦干净身上的水,换上睡衣。
简问溪把这口气吐出来。
“既来之则安之。”他说着,趿拉着鞋,认命的回去跟那具诱人的躯体共处。
回到房间,就看见那诱人的躯体还在懒人沙发上,似乎简问溪打断了他眺望远处山景的兴致。
牧南北不说话。
简问溪也不知道怎么问话,就坐在床上默默地擦头发。
今天是录制第一天,吴斐拿到那个池初五和牧南北是亲兄弟,还是都是镶金富二代的对话,节目话题度就稳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