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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075章(1 / 2)


常府后面,整个花园都萦绕着芳香,香味扑鼻醉人,甚至飘得方圆各处都能闻到似有似无的香味,沁人心扉,引人舒适。

而这香味,源自于后花园东头的那一大片四季桂。

这片四季桂由最喜欢桂花的襄锦夜亲手所种,多数时候,也是她亲自打理,瞧着整片皆树茂叶绿,那开得一团团一簇簇的小花瓣,或淡黄、或奶白、或艳红……品种繁多,有的素雅,有的艳丽。

树长得好,花开得繁密,满是生机,足见平时襄锦夜对其的呵护。

但放眼望去的满目繁华,在悄然发生变化。

丽荷走在这片桂花中,将本该翠绿的树叶都仔细瞧了瞧,满意地发现许多叶子都已经开始生斑,甚至有极少数的枯死。

两名婢女路过见到她,立即过来问:“你做什么?”

丽荷闻声,故作慌乱地收起落在枝叶上的手,道:“这花开得真好,我不禁过来瞧瞧。”随即低头就走。

两名婢女觉得事有古怪,对视一番,便过去查看桂树。

这一瞧,她们皆是大惊失色,赶紧转身慌慌张张地跑去了襄锦夜那里,将所看到的告知于对方。

襄锦夜本是懒懒地倚在躺椅上晒太阳,听到婢女的叙述,她立即直起身:“是枯斑病?”

婢女道:“回少夫人,看着像。”

小谷不解:“好好的,怎么染了病?”

两名婢女都摇了摇头。

平时那些桂花树多为少夫人亲自打理,若非得到吩咐,她们也不敢去乱碰,近段时间她们远远地瞧着没觉得哪里有问题,未想今日走近了一瞧,竟是发现大片的叶子都开始生斑。

襄锦夜拧着眉:“备轿!”

她最珍视那一片桂花,那是她的心血,若是以往遇到这种事,她定是会急着直接用轻功过去,只是她现在情况特殊,连多一步的路都不走,便只能用舒适的软轿代步。

来到那一片桂花前,她缓缓步过去查看,发现果然是枯斑病,而且是大片大片的叶子都未有幸免。

她将每一棵桂树都瞧过,脸色极为难看。

她的桂花树明显都活不了了。

小谷亦是将其都查看过,最后她远远地看着整片花开繁茂的桂花树,也难以接受少夫人多年的心血,即将会死。

襄锦夜垂眸,隐约觉得地上土壤的颜色不大对。

她小心蹲下捻起一点土瞧了瞧,拧眉稍思后,立即沉声吩咐小谷:“赶紧让府医过来瞧瞧这土。”

小谷应下,马上离去。

府医被小谷带着匆匆过来,他还以为是襄锦夜有什么问题,却见其脸色无异,便问:“不知少夫人唤老夫过来是?”

襄锦夜还在看着自己的桂花树:“你检查下这里的土壤,看看是否有问题。”她既然能亲自打理这一片桂花树,自然不会什么都不懂,若她猜得没错,这里的土壤是被下药了。

府医没做犹豫,立即蹲下身。

半晌后,他起身拱手道:“回少夫人,这一片土壤大概是被人大面积喷洒过药物,才导致突然过碱。”

果然如此!

襄锦夜气得陡然握紧拳头。

若她知道究竟是谁毁了她这一片桂花树,她断是要其好看。

那两名通告她的婢女立即道:“少夫人,刚才奴婢们看到柳姑娘的贴身婢女丽荷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她被奴婢们发现后,明显很慌张地走了。”

襄锦夜立即转头:“丽荷?”

婢女道:“确实是她。”

襄锦夜闻言也不觉得意外,这府上跟她过不去的,除了常夕饶就是那柳遥遥,但常夕饶不会做这种事。

她脸上怒意更胜,立即回到软轿上:“去柳遥遥那。”

这一次,她必须好生教训那柳遥遥一顿,一来是因为她的心血被毁,气不过,二来是想让其知道厉害,免得继续不让她安生,尤其是她现在有孕,经不起三番两次被找事,必须一次将其解决。

软轿前行间,她又吩咐:“带人拿上家伙。”

小谷懂少夫人的想法,一道走出后花园后,她转身就往别处去。

软轿内的襄锦夜忽然想到什么,又撩开锦帘唤住小谷:“你等等。”

小谷便回头。

襄锦夜思起柳遥遥是个心机重的人,为了稳妥,她便道:“我不去她那,你直接带人将其抓到我院中。”

小谷应下:“是!”

另一头,食量颇大的常夕饶仍旧在不紧不慢地填着肚子,柳遥遥坐在他对面拭着泪,她又道:“纵然让我现在嫁人,可以找到合适的,却难以找到像样的,夕饶哥你怎么忍心?”

常夕饶道:“我也没办法。”

柳遥遥忽然控诉起来:“你若对我无意,怎不早说?你若想将我嫁人,又怎不早让我嫁?是你拖着我。”

常夕饶的食欲忽然降了些。

这事,确实是他不厚道,让她从他这里看到希望,才耽误了她。

他道:“以后我尽量弥补你,除了感情。”

柳遥遥哭得梨花带雨:“可我只要你的感情。”

常夕饶道:“我不喜欢你。”纵然他对她存在亏欠,心有愧疚,他说起话来,也从不会存在半点心慈。

柳遥遥的模样中透出绝望:“夕饶哥,你太绝情。”

常夕饶道:“我若不绝情些,你大概会被拖到老死。”言下之意,她等他等到老死,他也不会接受她。

柳遥遥的心就像被针扎一般难受:“你……”

她说起话来,虽是在有意引得他对她产生更大的愧疚,以让她弄掉襄锦夜孩子的计划更顺利些,但听着他这些话,她所受的打击,却是实打实的,身子跟着不由颤抖起来。

她不可能放弃他,何况她已经被拖到现在。

常家少夫人的位置必须是她的。

常夕饶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言罢,他站起身就朝外去,却被柳遥遥拉住胳膊,她哭道:“夕饶哥,你怎样是你的事,我怎样是我的事,我……”

这时他们见到小谷领着两名高大的人,气势汹汹地踏入院中。

小谷未想常夕饶会在此,顿足微愣。

常夕饶沉脸看了看小谷所带的两个人,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小谷难掩愤怒地看了眼那毁掉少夫人多年心血的柳遥遥,想说什么,又因常夕饶在而说不出口。

常夕饶再问了遍:“我问你这是干什么?”

柳遥遥拭去眼泪看向小谷身后,发现襄锦夜竟是没过来,心下微沉,未想襄锦夜竟是如此谨慎。

事情不在她的意料之中,她觉得不安起来。

小谷顿了会,道:“柳姑娘派丽荷下药害了少夫人种在后花园的那一片四季桂,少夫人要找柳姑娘过去问话。”

顾忌着常夕饶在,她有意将话说得轻些。

柳遥遥伤心未散的脸上透出迷茫:“为何说我下药害了锦夜姐的四季桂?她种的那片四季桂怎么了?”

看到她那副装模作样的态度,小谷恨不得上前撕了其脸。

小谷压下心中怒意,只道:“一切待去了少夫人那里,事情自有定夺,若不是柳姑娘,少夫人也不会冤枉您。”

柳遥遥无辜地看向常夕饶:“夕饶哥,这……”

常夕饶寒声道:“这常府可不是她说了算,遥遥不用过去。”

看婢女小谷这架势,他可不认为主子襄锦夜让柳遥遥过去后,能以礼相待,怕是打算好一顿教训。

小谷思起那晚公子对少夫人所为,也已连他一道恨上。

当下见他又护着柳遥遥,自然更是不满。

她暗暗握了握拳,只能满怀不甘道:“既然如此,奴婢告辞。”

索性有他在,就算让柳遥遥过去,也不见得方便,依照惯例,他铁定不会允许少夫人教训柳遥遥。

她再怨愤地瞧了眼柳遥遥,带人转身就要走。

但柳遥遥忽然唤住她:“等等!”

她便回头看过来。

柳遥遥含着泪义正言辞道:“我不知道锦夜姐为何说我下药害了她那片桂花树,我不想就此蒙冤,我跟你过去对峙,免得其他人还觉得我这是畏罪躲在夕饶哥的庇护下。”

言罢她不待其他人反应,直接就朝院外走。

小谷看着其背影拧起眉,有些不懂对方是打算玩什么。

怀着份疑虑,她迈步跟上。

常夕饶眯眼看着她们的背影,负手再立了会,也跟上去。

听到后头熟悉的脚步声,知道常夕饶已跟上的柳遥遥不觉得意外,就算计划有变,她也得趁机借他的手将襄锦夜的孩子给弄掉。

襄锦夜正坐在亭下,想到自己的那一片多年心血没了,她难以释怀。

可又怕影响到胎儿,她便试着深呼吸。

抬眸间,她见到柳遥遥跟着小谷踏入,眸中之色立即变冷,又在看到后一步踏入的常夕饶时,面露诧异。

常夕饶也看着她,神色不比她好。

柳遥遥上前就满怀委屈地质问她:“锦夜姐是何意?为何说我让人下药害了你那一片桂花?还派人抓我。”

襄锦夜冷眼看着柳遥遥:“是不是你,你心知肚明。”

若是以往,她铁定会不管不顾地上前就照着柳遥遥这张虚伪做作的脸狠抽,哪怕常夕饶在场。

只是现在的她,不宜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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