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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一只小可怜啾(2 / 2)


萧明渊后撤一步:“……是。”

*

阮久再醒来时,已经是夜里了。

有人正往他的额头上放温热的毛巾,他只觉得自己身上发软,陷在太过柔软的被褥里,连动一动手指都骨节酸疼。

他睁开过分沉重的眼皮,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赫连诛。

他坐在床边,挽着衣袖,正把阮久额头上的毛巾摆正,见他醒了,又吸了吸鼻子。

随后兄长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醒了?”

“哥?”阮久原本糊糊涂涂的脑子顿时清醒过来,挣扎着要坐起来,自然是没能成功。

“觉得怎么样?先吃点东西,然后喝药……”

阮久看着周围陌生的布置,明白过来自己这是在哪里。

他嗓音沙哑,语气却坚定:“哥,我想回家。”

“好,等明天一早就回去。”

“现在就要回去。”不知是否因为眼眶也烫得厉害,阮久说着话就要流泪。

“现在宫禁了,出不去了。”阮鹤帮他掖好被子,“等明天一早,宫门一开,我们就回家。你先吃点东西。”

阮久摇头,阮久温声细语地哄了他好一会儿,才哄得他肯吃点东西。

他吃了点东西,稍微有了些精神,才有脑子去想别的事情。

“他怎么也在这里?”阮久看了眼赫连诛。

床边最近的位置被赫连诛占了,阮鹤也只能坐在边上。

阮鹤无奈摇头,轻声道:“赶不走。”

赫连诛见阮久看他,坐得更直了,一副坚决不走的架势。

阮久没什么精神和他计较,懒得管他,转回目光:“哥,爹娘呢?他们也过来了?”

“嗯,陛下召见,过去面圣了。”

阮久的心沉沉地坠了下去,鏖兀那边总不会这么心急吧?总不会他还病着,就火急火燎地要提和亲的事情吧?

他抬起头:“哥,我……”

他想向兄长坦白一切,要开口时,却又停住了。

绝不能让兄长知道。倘若鏖兀非去不可,兄长一定会二话不说就代替他去。

他应该向爹娘坦白。

*

没多久,阮家夫妇也匆匆赶回来了。阮久才喝了药,正坐在床上揉肚子。

阮久看他们的表情,猜想他们应该还不知道和亲的事情。

一家人围在阮久身边,给他披上衣裳,掖好被子,问他感觉如何,还要不要再请太医过来看看。

阮老爷见他好些了,刚要数落他:“就不该让你来,你看看……”

话还没完,他就被阮夫人一肘子推到一边:“你别吵吵我儿。”

阮老爷收敛了不悦的神情,缓和了表情,又走上前,问了阮久一句:“要不爹出门给你买点糖吃?”

阮夫人道:“他发着热呢,吃什么糖?去去去。”

阮老爷在边上找了个地方坐下,这时候才看见一边的赫连诛。他太过安静,以至于阮老爷没有发现。

“哎哟。”阮老爷跳起来,“他怎么还在这儿呢?”

阮鹤道:“请不走。”

阮老爷重新坐下,对赫连诛点了点头:“使臣有礼。”

阮久提醒道:“爹,他不太听得懂汉话。”

他这样说,阮老爷便用鏖兀话问了声好,阮久十分惊奇:“爹,你也会说鏖兀话!”

阮老爷得意道:“你爹我有什么不会的?从前在西北做生意的时候学的,你娘还是……”

“你别臭显摆了行不行?”阮夫人给阮久理了理耳边的头发,“都这么晚了,把儿子又弄精神了,你让他等会儿怎么睡?”

阮老爷不敢反驳。阮久笑了笑,勾了勾娘亲的衣袖:“娘,我有点事情想跟爹说,你们先去睡吧。”

阮夫人看了看这父子二人,再帮阮久拢了拢衣裳,就要出去,温声道:“那说完话就睡。”她转头对阮老爷道:“走的时候给儿子吹灯,别让他下床,接了寒气。”

阮老爷连连点头:“是是是。”

阮夫人与阮鹤都要走,阮久转头,见赫连诛竟还坐在原处,抬手拍了他一下:“你还不走?”

赫连诛坚决地摇头。

阮久推他:“我和我爹说话,你明天再来。”

赫连诛还是不肯走,最后阮久道:“我不生气了。”

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但得了这句话,赫连诛才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开。

*

房里只剩下阮久与父亲,阮久酝酿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开了口,慢吞吞地、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父亲。

“鏖兀使臣第一次进京的那天下午,在客满楼里,八皇子就把和亲的事情告诉我了。”

“前几天打马球,他又告诉我,宫里有宴会。我回到家那天,就看见那几个太监来家里送了帖子。”

“我就……”

阮老爷问:“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阮久摇头:“我要是告诉你,你就不会让我过来了,说不准、今天落水的就是哥哥了。”

“你哥可比你谨慎多了。”

“我哥来了,宫里也有湖,我哥再谨慎,也防不住别人把他推下去。”阮久使劲摇头,“而且哥哥会被选上的。”

“那么多的公子,哪里就能选上他了?”

“但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就……就不行。”

阮老爷坐在床边,抬手揽住他的肩,男人之间一般相处,拍了拍他的肩,低声感慨道:“你也长大了。”

阮久摇头,低头用手指戳着被面上的花纹。

阮老爷等着他开口,许久许久,才听见他说:“我不想让哥哥来,可是……”

“可是我也好害怕啊!”

阮久最终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用手背使劲擦眼睛,试图在阮老爷发现之前把眼泪擦掉。

阮老爷一把将他抱进怀里,拍拍他的后背。

去他娘的男人之间相处,这是他的宝贝小儿子,还没长大的!永远不长大的!

“没事了,没事了,爹知道了,这件事情交给爹处理,你和你哥一个都不送走,绝不送走。”

阮久靠在父亲宽厚的肩膀上,哭得直打哆嗦:“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阮老爷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再三保证:“小久别怕,天塌下来还有爹替你们撑着呢。回家回家,明天一早爹就带你回家。”

他一边哄着,一边看着怀里的小儿子,叹了口气。

他这个小儿子,从小就是娇养着长大的,比永安城中的姑娘家还要精细。家里和睦,都一心一意地宠着他,交的朋友们虽说纨绔了些,可也都是再正直不过的。

他从没见识过什么阴谋诡计。

这回一进宫,就被人推下水,他何曾经历过这些腌臜事情?自然是要害怕的。

一个人实在是扛不住了,才想着要跟他说说,也难为他撑到现在。

好一会儿,阮久才缓过来,阮老爷道:“你快睡吧,你再不睡,你娘又要骂我了。”

“嗯。”阮久拽着被子,在床上躺下,看着父亲,想要再向他确认一遍,“爹,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家。”

“对,明天一早就回家。”阮老爷帮他放下帐子,“快睡,要不要我让你哥过来陪你?”

“不要。”阮久抹了把眼睛,“他会看出来的,你不许告诉他。”

“那好,你有事情就喊爹。”

阮老爷回身吹了蜡烛,最后一句话是:“有什么事情是你爹我做不到的?”

*

阮久还发着烧,又哭了好久,心绪不宁,闭上眼睛也睡不着,迷迷糊糊地不知过了多久,然后阮老爷就把他喊醒了。

他的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阮老爷把他扶起来:“走,爹带你回家,回家再睡。”

阮夫人一边帮阮久穿衣裳,一边问阮老爷:“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急?”

阮老爷拿过阮鹤手里的鹤氅,把阮久给裹上,然后把他背起来。一面往外走,一面道:“我儿子认床。”

殿中伺候的小太监们,仿佛接到过谁的吩咐,务必要把阮家人,特别是阮久,留在宫里。

一群人乌压压地跪倒一片。

“阮老爷,小公子还病得这样厉害,恐怕是受不得途中颠簸,还是暂留几日,等小公子好些了再……”

“我儿认床,在宫里住不惯,我要把他接回去养病。昨日是因为宫禁,才没来得及出宫,今日宫门开了,自然不敢多加打搅。请公公禀报陛下,我先带着儿子回去了,等把我儿送回家安置好,我再进宫,向陛下谢恩请罪。”

可那群太监又哪里敢放他走?阮老爷往外走一步,他们也跟上一步,就这样跟着。

正巧这时赫连诛也来了。还是大早上,手里提着带给阮久的东西过来看他,就撞见了这一幕。

阮老爷因为他是鏖兀使臣的缘故,想着他肯定也与和亲的事情有关,对他没什么好脸色,背着阮久就从他身边绕过去了。

赫连诛的目光追着阮久,什么话也没说,却对那群太监道:“滚回去!”

这是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第一句汉话,因为这群太监听不懂鏖兀话。

太监们一愣,进退两难,对上赫连诛狼一般凶狠的目光,都退回去了。

赫连诛抬脚跟上阮老爷。

他们还要出宫门,宫门前还有侍卫。

*

阮老爷背着阮久,在赫连诛的护送下,顺利出了宫门。

把阮久送进马车的时候,阮老爷才算放下心,他回头对赫连诛说了一声“多谢”,用鏖兀话。

赫连诛还想跟着他们走,但是被阮老爷请走了。

马车里,阮久靠在娘亲身边,仍旧昏昏沉沉的。

阮老爷按住他的脑袋,非要他靠着自己:“有你爹我在……”

阮夫人拍了他一下,压低声音:“嘘,睡着了。”

阮久抱着父亲的手臂,双眼紧闭,沉沉睡去,睫毛被眼泪打湿,结成一绺一绺的,微微颤抖。

阮夫人笑道:“还真是认床,连自家的马车都认。”

阮老爷但笑不语,搓了搓阮久的手臂。

天塌不下来。

*

赫连诛站在宫门前,看着阮家的马车走了,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这是梁国的皇宫,他本不该在梁国皇宫里这样做的。

如果这是阮久的愿望,赫连诛会帮忙实现的。

可是阮久就这么不想做他的王后吗?

赫连诛有些憋闷,阮久的朋友太多了,他不是来得最早的那个,也不是最重要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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