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我和你一起。”盛宁低声帮女教师打了电话,站起身走在山以寒的前面微微侧身:“这几天温度这么高,武清明可能不太好看。”
山以寒挑挑眉不予置评,倒退一步跟在盛宁身后。
校长室的门开了一条缝,静静等待着被开启。
盛宁下意识回身看看山以寒,抬手示意她留在原地,推开了门。
死者就坐在沙发上,仿佛老早就在等待着每一位访客。
——看不出来是不是武清明了。
已成巨人观。
死者整个人像是被气球吹起来一般,衣服紧绷绷在身上,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撑破。
口唇外翻,舌尖吐出,皮肤已经呈现出污绿色。
试想一下,且不说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推开门看到这一幕,就是推开门那一瞬屋里混合的味道由头浇到尾,死者已矣体味不灭——
怨不得女教师最后是爬着回去的。
“武清明——”山以寒在门外等了许久,没有听到盛宁招呼自己,直接推门,瞥到死者瞬间关门藏身门外:“呕——”
一个小时后,警车和法鉴部门的车将整个教学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盛夏时节,所有人穿着脚套手套口罩护视镜围在狭小的校长室里,不多时便有工作人员出来呕吐。
“太滑了...”两位法医带着手套抓了几次,都无法将死者转移至担架。
“我来帮手。”任力凑到法医身边,三个人一个负责肩膀一个负责脚,任力负责腰还在奇怪凑近看:“咦,死者的肚子怎么动起来了——”
“小心——”
未等法医提醒,尸体的肚子被腐涨的气体撑破,死者的衣服扣子径直崩在他的脸上,肚子里的污物全部流在胸前衣服上。
“啊——呕——啊——呕——老大——”
正在屋里检查的盛宁循声回到沙发,只看到一个绿色怪物冲自己狂叫,下意识别过脸蹙眉:“什么东西?”
“是我啊,我被受害者袭击了——”任力苦着脸边吐边哭嚎着:“我这算不算工伤——”
“别吐别吐,咽回去,不能污染了现场——”两位法医小心翼翼的拿纸袋放在任力嘴边,依然小心翼翼道:“快快快,让给车里铺上塑料纸,不要让他碰任何人任何东西——”
盛宁无奈的摇摇头,看到站在门口默默望着自己的山以寒:“你怎么还在这里?”
“part4还没出来。”
“是,我们这次总算走在他们前面了。”今天的调查几乎可以确定凶手的动机和嫌疑,算是近了很大一步。
“摄像头。”山以寒用手机电筒在屋内绕了一圈,回身望着盛宁提醒道:“如果是你,你会将摄像头装在哪里?”
“——如果是我,一定会将摄像头放在一个既隐蔽又能看到报案人或者警察惊慌失措的脸的地方。”
未等山以寒说完,盛宁手指在沙发侧面的栀子花叶里翻了翻,眼神一狠,手心里已经掉落一颗摄像头!
“上面的灯还亮着!”
不知不觉,已经凌晨两点。
山以寒靠着墙抬手遮着嘴打了个哈欠,扭扭已经僵硬的脖颈,轻轻眨眨眼,靠自己的力量将快要掉下来的隐形眼镜憋回去。
远处盛宁抱着胳膊蹲在校长室的地上,和其他的法证人员蹙眉说着什么。
明明已经工作了三十个小时,他却好像还在发着光。
山以寒忽然想起什么,轻轻笑笑,抱着胳膊转身要走。
“你去哪?”盛宁正和其他人谈论凶手是否留痕,余光发觉前面豁然开朗,原本站在门口陪伴自己的人消失,立刻追了出去。
“大哥,这么晚当然是回家睡觉了,我又不是南孚电池。”
“你等等我,我送你。”盛宁没有听明白对方话有所指,不过他已经习惯山以寒思绪快捷,也并不介意她如何看待自己。
“等你不是还得时间,我自己叫车就好。”
“姚局说了,让我看着你。”
“姚局还说了,让你尽快破案。”
盛宁抬手,银色手铐轻轻摇晃。
“有这个必要吗?”山以寒无奈的双手叉腰低声说了前一句,升高音调在走廊大喊发泄:“就不能有话好好说吗?”
车在凌晨的烧烤摊门口停了下来。
“唔?我家啥时候搬到烤肉摊了?”山以寒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实在不明白盛宁葫芦里卖什么药,说不定对方是故意折磨自己,好让自己远离案件远离他。
“你之前说你饿。”盛宁已经关门朝烧烤摊走去:“这个时间没什么选择,你将就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