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水汽氤氲不达室内,只有连绵不断的白噪音,江遐迩很快模糊了意识,分不清雨声到底从哪里传来。
他跌跌撞撞地在?雨里走,向着没有尽头?的路走。
他记得……前面有一个屋檐……
江遐迩顶着瓢泼大雨摸索向前,苦苦寻找那个屋檐,却在?光的尽头?见到撑伞的人,他的伞面遮过江遐迩头?顶。
“你为什么在?这里?”江遐迩问?,“你的屋檐呢?”
“不要了,”纪向之说,“我陪你一起走。”
——
暴雨如注的夜晚过去,南城迎来了湿漉而?凉爽的早晨,
纪向之在?客厅、厨房、主卧、阳台之间往返了十几次,终于忍不住捏了捏江遐迩的脸:“怎么还不醒啊?”
睡梦中的人咕哝了一句听不清的话,又?沉沉睡过去。
手?机页面又?跳出通话,警察局来催做笔录的,纪向之皱眉,没有接听,俯身在?江遐迩下?巴上碰了碰,温柔地唤他:“遐迩……”
好半天?,江遐迩才悠悠睁开惺忪睡眼。
纪向之怕他吓到,手?遮住江遐迩的眼睛,问?:“醒了吗?”
“嗯?”江遐迩握着他的手?,触碰他掌心?里的疤,非常艰难地发出问?句,“纪向之?”
他清了清嗓子,再说一句:“我……”
纪向之也?感觉到不对劲了:“嗓子不舒服吗?”
“好像……”江遐迩摸着嗓子,“先给我杯水……”
纪向之很快端来,江遐迩小口喝了半杯,咳嗽两声,嗓音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他倦懒地耷拉着脑袋,半晌,说:“我可能感冒了。”
他反手?碰自己的额头?,问?纪向之:“你看看我发烧没有。”
纪向之刚才碰过他,没觉得他身上烫,现在?再用额头?感受以后,不确定道:“我拿温度计进来。”
三十七度五。
“来,先去趟医院。”他扶江遐迩起来,“去刷牙洗脸,再喝两杯水,我们出门。”
病来如山倒,醒来时?还没觉得那么疲惫,一上纪向之的车江遐迩就感觉自己四肢无力,整个人都失去了活力,恹恹的不想说话。
“小窝瓜的电话,”纪向之说,“我接吧?”
“嗯。”江遐迩双手?插兜,尽量让自己凑近手?机。
昨晚他们二人世界,江遐迩的手?机被?电话打关机了,刚在?车上充电,马上冒出来几十条信息和未接来电。
“遐迩!”梁安静在?电话里咆哮,“遐迩!你还好吗!”
他声音太大,纪向之减弱音量:“他在?我这儿。”
“向之哥……”梁安静快哭出来了,“遐迩醒了吧,今天?还好吗,没事吧?”
江遐迩清了清嗓子,努力对梁安静说:“安静,我没事。”
电话里静了一会儿,梁安静大喊:“你怎么了,怎么都说不出话了!是不是昨天?吓着了!”
“……”江遐迩无奈,在?纪向之胳膊上碰了碰,示意他做自己的代言人。
纪向之:“他感冒了,嗓子不太好。”
“哦……哦哦,哦,吓死我了,”梁安静自言自语,“我以为遐迩被?吓病了,都怪我昨天?没有陪他一起,不然也?不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我看到了没打码的视频,直接从沙发上滚下?来了……哦对了,我姐给你炖了汤,让我带给你喝,让你压压惊……”
他说起来滔滔不绝,江遐迩微微弯着嘴角,说:“知道了,一会儿去完医院和警察局,就去你家接你。”
挂断电话,江遐迩消耗自己仅剩的电力,歪歪地靠在?副驾上,专心?看着纪向之开车。
“昨天?晚上太闹了,”纪向之主动承认错误,“害你感冒。”
“不是。”江遐迩说,“应该是下?午在?单位吹空调吹的,会议室温度太低了。”
纪向之又?递保温杯给他:“再喝一点。”
江遐迩含着吸管,问?:“刚才安静说没打码的视频……是怎么回事?”
“我讲,你听就行,不用说话。”纪向之言简意赅,把上午的事叙述一遍,“蓄意杀人放在?哪个城市都不是小事,当时?你们单位边上应该是有人拍视频了,还在?各种群聊里传播,传的挺奇怪的,我怕事情往不好的方向发酵,就买了他们手?里的视频,小窝瓜看到的应该是之前的。”
他知道江遐迩要问?什么,说:“一些主流媒体在?我联系买下?视频前已经当做社会新闻发出了,我让人排查了一遍,都是打码的视频,很糊,看不出是谁,不过下?面有几个评论?在?说是你们研究所的人,我怕影响不好,就联系了几个媒体一起发通稿,抹去关于你单位的信息,新闻稿重点写?赵行四年前单恋无果而?故意伤人,这次是出狱后的蓄意报复。”
一个上午要完成这些事不容易,江遐迩知道纪向之已经为他做到最好,把影响降到最低了,心?底不由得泛暖,勉强着用破锣嗓子说:“纪向之,谢谢你。”
“和我说这种话也?不怕我生气。”纪向之开车空隙瞥他一眼。
江遐迩向他靠,软软地同他说:“那辛苦你早起了,纪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狗子:为什么总有人觊觎我老婆?你们难道没有自己的老婆吗?没有不会去追吗?追不到不会跟我学吗?学不会不会把自己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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