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太监有些尖锐的声音在闲钰耳边响起,他扶着刚刚身体晃动了一下的闲钰,显得有些惊慌。
闲钰在他的搀扶下站稳了身体,然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她按住了有些抽疼的额角,脑中记忆就如同破碎的刀刃,一下一下的扎着她,扎地她脸色苍白,不自觉地咬紧了下唇。
她顿足停滞了好一会儿,那股疼痛感才算是过去了一些。
小太监白着脸,大冷天的,他的额角硬是被吓出了点点汗珠。
本来这次被派来服侍宁王世子已经够倒霉了,这宁王世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他肯定也会突然发生点什么意外吧。
“世子爷,奴才马上给您叫太医看看。”
“不用了,老毛病了,我休息片刻便好。”闲钰看小太监吓成这个样子,语气柔和地轻声安抚了一下。
说来奇怪,明明她长得也不凶,不知为何,这宫中服侍她的每一个小太监和小宫女却都感觉挺害怕她的。
她嘬了一口小太监端过来的热腾腾的茶水,逼迫自己大脑放空,什么都不要想。
她知道,自己估计又想到那个不能回忆的事情了,几年前,她跟随父亲去边关待了几年,最后却是不知怎么的受了重伤回来的。
好不容易捡回了小命,只是丢失了一段记忆而已,好像没什么。
就是每次一想到那段记忆,就会感觉头疼,也是挺难受的。
别人提一句,她都头疼的厉害,所以一般,她是不会找虐地去想的,这次也是不小心。
算了,反正,她记得闲晨曦已经变了,并且是无可救药的变了就对了。
至于是什么让她这样觉得,估计也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吧。
闲钰合上了茶盖,决定不再为难自己,忘了,就忘了吧,记忆虽然忘了,但感觉总不会欺骗她,想到闲晨曦就生理性的厌恶,那万寿节那天发生的那件事,一定是比她记得的那件事更可怕才是。
一阵风吹起,带来一阵混着梅香的寒气,点点梅花花瓣在空中飞舞,明明是一副极美的画面,闲钰却没什么心思再欣赏了。
怎么一大早起来,就想起了一些糟心事呢。
她起身,折了一支开得艳丽的红梅。
她拿着那支梅花,眸中的沉重忽然散去,那眼中的神采,就如旭日东升,拨云见日一般,是十足的惊艳。
她该开心才是,两个讨厌的家伙都倒了霉,她就应该仰天大笑三声才对。
而且,闲晨曦好像最后还是范雅阁的女人来着。
她随手拿着手中的梅花,眼里划过了抹辛灾乐祸的笑意。
哼,那般恶毒的女人,范雅阁与她在一起,一定很有趣吧。
一个是装逼成性的小白莲龙傲天男主,一个是恶毒到无可救药蛇蝎女人,两人在一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绝配吧。
小太监收拾完茶具,望着闲钰忽然微愣了片刻,他看着那个在飞舞的红梅中轻笑的人,不自觉间,脸已经通红了。
此时的他,竟分不清是那美景好看,还是那景中人更让他惊艳,明明,宁王世子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长相啊。
“走吧。”闲钰转过头,眸中含笑,语气柔和,连脚步又也变得轻快了起来。
小太监低头,真正的太阳明明高挂头顶,他却不知为何,感觉这位宁王世子目中的神采,是比太阳还要耀眼,还要让他不敢直视的存在。
他跟上了闲钰的脚步,笑得这般好看的人,怎么也不像是其他宫女所说的那般,而且虽然他才伺候了这位宁王世子几天,也感觉到了这位性情温和,但为什么与这位接触深一点的宫女都会遭遇不测呢。
小太监望着闲钰的背影,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含光殿中,地龙烧得极为暖和,即使偶有寒风从窗边钻进来,也很快就被同化掉了,屋中的味道虽算不上好闻,但也不是昨天那种一闻就让人忍不住皱眉的难闻了。
范雅阁挥退了要给他喂药的宫女,面不改色地饮尽了一碗一闻就知道奇苦无比的漆黑药汁。
阿钰,为什么还没来呢。
鸦羽般漆黑的睫毛在他眼下打出了一片漂亮的弧度,他嘴角下拉了一下,有些不愉快。
明明,还想让阿钰给他喂药的,真可惜呢。
在阿钰眼中,他可是一个怕苦的人呢,看见他吃怎么苦的药,阿钰一定会潜意识中就心疼的不行吧。
范雅阁躺在床上,他望了一眼腹部有些隐隐作痛的伤口,漆黑的眼瞳又深沉了些,眼波流转间,苍白的唇角也微勾了起来。
虽然觉得自己有些贪心了,但他忍不住,以前还顾虑到要做的事情危险性太大大了,不敢多与她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