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是经常出现在齐先生家吗?据说是共-产党员,自己还和他聊过天来着。
刚才不会是共-产党员在劫囚车吧?
我这是什么人品啊!昨天刚见识到传说中的杀气,并享受了一番来自特务的正宗杀气的洗礼,今天又近距离接触死亡。流云真是欲哭无泪。要不要这么倒霉啊,刚在背后说了人家的坏话,报应就马上来了。
伟大的共-产党啊,我再也不说你的坏话了!跨越了时空你依旧顽强地活着,我贬低你,是我不知好歹!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子弹君手下留情,让我还活着!流云心里内牛满面,连叫骂的心情都没有了。
草草打包了一份盒饭,一路手脚虚浮地回到公寓门外,流云掏出钥匙,正要插-进钥匙孔,就看到对面的门忽然打开,李麟熠从里头走了出来。
“李——麟熠?”流云左手指着对面的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李麟熠身子一僵,眼中闪过一丝做贼心虚的意味,脸上也有些慌乱:“流云,我——上回讲笑话不是打赌输了吗,说好要负责你三个月的伙食的……”他真没想到流云今天这么快就回住处了,平时都是下午五六点归家的。
“所以你就搬过来了?”流云用力一扭,咔擦一声打开房门,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
“咱俩住得近一些,可以相互照应……”对流云撒谎真的好艰难啊!
“你早就定下这套公寓了吧?昨天就住进来了?李麟熠,我以为我们之间不会有欺骗存在的……”流云沉痛地说着,开始感到头重脚轻。明白对方的情意后,她心思敏感许多,很快想通了各种关节。这两天令人郁闷的事情接踵而来,又猛然发现最好的朋友竟然欺瞒自己,她心里真是堵得慌。
“流云……”李麟熠被她压抑着痛苦的眼神刺痛,不禁手足无措起来。他面对流云时,有时候是非常笨拙的。
“算了,我只是你朋友,有什么资格管你。”见他没有反驳,流云便知道这就是事实,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无力地甩甩手,迈开脚步就要进屋。自己不会是发烧了吧?头好晕。
“等等!”李麟熠急了,上前抓住流云的手臂,“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耍心眼。”在看到流云转身的那一刹那,他几乎控制不住地想要扑过去,抱紧流云的大腿求原谅。
“啥?”我不会幻听了吧?男性向女性道歉,还这么真诚的……真是稀罕。
“我喜欢你,想住得离你近一点——可是我怕你明白了我的心意,就不认我这个朋友了……”李麟熠对她“别致”的妆容视而不见,哭丧着一张俊脸,浑身透出一股子被人无情抛弃的可怜劲,根本看不出是个二十好几的大龄青年。
“呵呵,今天是愚人节吗……”流云愣愣地笑了几秒,使劲想要甩开对方。
“沈流云!我是认真的!我以后再也不会欺骗你、再也不和你耍心眼了!你嫁给我好不好?”李麟熠急得眼都红了。
流云扭头认真和他对视:“你知道我不想考虑情爱的。”她原本还想着疏远对方,以为以对方的聪慧,感受到自己态度的改变,便会知难而退,谁曾想对方会直接挑明。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喜欢你!”李麟熠坚定地说着,“你不结婚,我也不会结婚的。你今生不嫁,我也一辈子不娶。”
流云沉默了。虽然她不相信男人对爱情的承诺,但她对李麟熠总是有一种令人不可思议的信赖感。说不清为什么,她相信对方说得出就做得到。
“流云……”李麟熠轻轻晃了晃流云的手臂。
“我不会结婚。我们两个不可能。”她虽然喜欢对方,但也觉得对方像自己的左手一样熟悉,自己所有的想法在他面前无所遁形,什么秘密也没有,结了婚岂不是跟自攻自受一样?别扭死了!——呃,这个比喻似乎有什么不对?
李麟熠眼神顿时黯淡无光:“不能再考虑考虑吗?”
流云虚弱地靠在门板上,摇了摇头,态度十分坚决:“放弃吧,李麟熠。”
“你就这么急着跟我划清界限吗?”竟然直呼我的名字。李麟熠注意到流云称呼的变化,脸色瞬间煞白,右手无力地放开流云。
流云见他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但她头脑发胀,浑身虚软,实在没力气再纠缠下去了。
她摆摆手臂:“我进去休息了。”说着便要关门。
李麟熠一下子惊醒过来,在她关门前喊道:“我会等你的!一直一直等下去!”他认为追求爱情就该像研究数学一样,首先要有坚持不放弃的精神。
“砰!”回答他的是巨大的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