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铮胸口被捶了好几下,脸上也挂了彩,但他像是一只雄狮,为了捍卫自己的领土、自己的宝贝,无所畏惧。
程泽的人倒下了一个又一个,这让程泽气红了脸。一群白痴!一群废物!他一边骂,一边想:这男人到底何方神圣,拳脚功夫竟不输于特种兵出身的人?
慕辞也在想,也在惊叹:男人拳脚功夫太厉害,耽搁太久,估计脱身困难。
于是,借着陆云铮跟两个保镖纠缠时,他主动迈出了战场包围圈。
“别!慕辞!别走!”
陆云铮分神看他的空隙,一个扫堂腿,将他绊倒在地。与此同时,其他人默契配合,将他牢牢按压在地上。
他败了!不甘地抬起头,直视着慕辞,眼中满是哀求:阿辞,别离开我!
慕辞读出他眼中的哀求,面色平静无波,声音无悲无喜:“就这样吧,陆云铮,两不相欠,再不相见!”
“不!不可以!阿辞——”陆云铮面色通红,挣扎着跪走到他身边,甚至用嘴咬住了他的衣摆。他以为这样可以留住他,多么可怜可笑的想法!
“够了!别像只狗一样摇尾乞怜!”慕辞恨铁不成钢地瞪他,反手拍向他的脑袋,低声咒骂:“滚你妈的,要丢脸滚去一边,别脏了我的眼!”
陆云铮咬着唇,恨极痛极的他,咬破了唇,鲜血一滴滴往下砸。
暗黄色的地板,点点猩红血滴,晕开一朵朵小花。
慕辞瞄了一眼,心中忽然升出一种无言的疼痛。这种痛不似胃痛的翻绞,竟是像针扎一般,只一个小孔,但痛从中心蔓延开来,无边无际。
嘶嘶的痛,还冒着烟儿!
慕辞面色苍白,也跪在他面前,捧着他的脸,吻他的额头,轻声喃喃:“阿铮,张开嘴,别咬伤了自己。”
他的声音跟他的吻一样轻柔。
陆云铮有一瞬,仿若在梦中。他慢慢张开嘴,泪水迷蒙了眼睛,哽咽地哀求:“阿辞,别离开我!”
慕辞摇头,又一次吻他的额头,甚至与他额头相抵:“阿铮,迷途知返吧。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为什么?”
“我不喜欢你,跟你在一起,我一点也不开心。”
“为什么?你说过,只要我对你好,你就会喜欢我的。”
“那是以前。阿铮,你已经长大了,不是个孩子了。”
“孩子怎么了?孩子也有孩子的坚持,孩子也有孩子的梦想。谁说长大了,就不能是个孩子了?”
慕辞终于又一次冷了脸,眼里染上厌恶,站起身,转过去,不再跟他多费口舌。
陆云铮见他又要走,一语道出真相:“因为你从小到大,就不曾是个孩子。”
他是个小大人,比谁都明白自己的追求。
贫苦时,以爱为武器,蛊惑着他。等他泥足深陷,他一句,不喜欢他,轻易打发了他。而他不甘心,腆着脸皮追上来,他反而像是受害者,仿佛他的爱是他的负累和灾难。
多么冷酷无情的人啊!
但是,没办法啊!他偏执地不爱他,一如他偏执地爱着他。
陆云铮看着慕辞匆匆远去,直到没了影。那些保镖们终于松开了手,竟也很有礼貌地道歉:“多有得罪,请包涵。”
他没说话,脸色冰寒,眼神郁郁。
保镖们迅速撤退,病房里瞬间冷如冰窖。
明明前一秒,他们还在看书习字,极尽风雅之事。下一秒,竟是翻脸无情、一夕诀别。
真好!这样真好!
总要撕破了脸皮,才能暴露心底最深处的兽、性。
陆云铮走到窗前,看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他估摸着下雨时的车速,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喂,顾含彰,帮我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