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英赌气:“我才不要他娶仙女。我就奇怪,怎么你们都这么容易接受?”
“因为结婚是好事。爸妈眼奔着九十了,让他们再见一代人比什么都强。”
“那也不能儿戏吧。”
“不儿戏了,你儿子为了讨好人家,把千禧的半层都包了。”
张玉英吃惊,又听他说:“前两天我去打球,碰见蒋千禧,他莫名其妙恭喜我,说很快就要喝喜酒了,我还纳闷呢,现在看来,绍恒对那个丁老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张玉英忙问:“蒋千禧怎么知道的?”
“他自营的西餐厅被人包场,不得他签字?而且我估计跟上回爸过寿一样,绍恒是直接找的他。”要不然也不会笃定地跟他贺喜。
张玉英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她痴坐半天,不免想起之前和何云在机场看到的那一幕,难道绍恒真的早对人家有了心思?
睡觉前,她忍不住趴在丈夫耳边说:“横竖你们都瞒着我,那就别怪我试她一试。”
傅天森皱眉:“爸妈面前,你可别乱来。”
“放心吧,我有分寸,”难道她还逼他们离?不过——她提醒他:“到时候不管怎样,你一定要站我这头。”
“好,站你这头。”傅天森安了心,摸摸她的脸,“快睡吧,不然什么精华什么霜又白涂了。”
。
傅绍恒派出的说客效率很高,奶奶告诉他大局已定后,周六下午,他直接去了校门口接人。
丁念千叮万嘱让他停远些,他却觉得反正学生已经离校也不堵车,就还是停在最醒目的位置。远远看见她走来,他落下车窗,她也看见了他,小跑几步上了车:“你是真的听不懂,还是压根不在乎我说的话。”
“我下次记得。”他轻描淡写,“怎么这么晚?”
“年级组要我准备晨读资料。”
高考临近,除了巩固基础知识,拼积累拼广度也是文科类考试拿分的关键。
自从语文组长勒令停止周记任务后,丁念就着手给学生准备精选过的作文素材用以诵读。大概是这两次七班八班语文成绩亮眼,年级组在总结会上听了她的经验分享,打算把这一举措推行到每个班,而整理的重任自然落到她身上。
以前她只需负责两个班,如今面向整个年级,文本选择要信达雅,事例要真实准确易于记忆,压力无形中扩大很多倍。
傅绍恒看她脸色不佳:“很难办?”
“还好,工作而已。”
“工作上的事我听不懂吗?”
“听得懂,但……”她不解,“你也帮不上忙呀。”
“所以你连说都不愿说?”
“不是,”她讨好地笑,“我是觉得不要浪费你的时间,毕竟你还有很多要紧的事,对吧。”
傅绍恒嘴角下沉:“什么是要紧的事?”
“你自己的工作,或者其他需要你费神的。”
“需要我费神的是怎么让你开开心心去我家,而不是愁眉苦脸像上刑场。”
丁念收敛笑容:“我哪有?”
傅绍恒替她扳下副驾顶部的挡板:“自己照照。”
她瞄了一眼,合上:“我没有不开心,我的表情本来就僵硬。”
傅绍恒呵了声。
“你呵什么?”
“没人跟你说过吗?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
“是吗?那真可惜。”她恹恹,“我那么多心思,一张脸恐怕写不完。”
“……”
“干嘛?”丁念发现他在看自己,“我哪里说错了?”
“没错。”
“那你开车看路,别看我。”
“看你犯法?”
“不犯法,但现在电子探头那么多,你最好规范驾驶,也不要拿安全开玩笑。”
傅绍恒:“你还真会操心。”
她也学他:“操心犯法?”
“不犯法。”他减速,“但现在红灯,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他单手搭着方向盘,侧身,眼神直白而坦荡。丁念躲开,故意看向窗外,耳根却渐渐发热。
等到前面刹车灯次第熄灭,她转回,他却不知何时凑近,四目相对,她一下子撞进他深邃而暗含笑意的眼里,吓得往后一缩。
傅绍恒调侃:“你就这么怕我?”
“谁怕你了。”她脸热,忍不住推他一把,“都绿灯了,赶紧看路。”
傅绍恒笑,没再逗她,很快跟上了前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