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天推开他走过来,停在江衍青面前,眼神直盯着他怀里的白天真。
“你对他,做了什么?”叶飞天的话语里隐隐有威胁的意思。
白天真和溺水的人一样,抓着江衍青的领带,不懂发生了什么,只有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委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我会听话的,别把我丢进垃圾桶,我可以把什么都告诉你。”
江衍青这次没摁住他的嘴,任由他说着不着边际的话,甚至看了看面前的叶飞天。
叶飞天:“……”
他皱起眉,“你给他下了药?”
说着就要拎过白天真。
白天真受了惊吓,往江衍青怀里躲去,和小兽一样呜咽,“别抓我,我不是故意打碎你的杯子。”
看来他还认得身边的人是谁。
叶飞天手一顿,面上阴沉不定,看着白天真害怕地往江衍青怀里缩,他终是放开了手。
白天真松了口气,接着又抬头对江衍青说:“这只杯子好可怕,你看到了吗?”
被认成是杯子的叶飞天:“……”
这下就算不相信,他也只能认为白天真是被下药了,他盯着江衍青,“你要带他去哪?”
江衍青没其他想法,“避开记者,叫上他的助理,送他回去。”
叶飞天迟疑了一番,“你不会碰他?”
江衍青一本正经,“我没兴趣碰一个失去理智的人。”
似乎刚才让白天真亲他一口的人不是他。
白天真快要迈不动双腿,呼吸变得急促,一切摇摇欲坠,又和即将新生的蛾子一般,挥舞着重影的翅膀。
叶飞天看到这情况也觉得十分不妙,连忙说:“记者我去引开,你好生送他。”
不用他多说,江衍青抱起白天真,便离开了。
叶飞天走出去,应付着记者,忽然,一群纷乱的身影跑来,试着阻止某个飞奔过来的人,“沈先生,你的身体不好,现在不能乱动。”
冲过来的就是沈浩然,他穿着不怎么合身的西装,他的经纪人一样苦逼地穿着病服,和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一样追在后面,而沈浩然身上的衣服,自然就是他的了。
沈浩然冲进会场,看到一个记者便揪住他,“我的天真呢?”
记者没反应过来天真到底是什么,又看着沈浩然经纪人穿病号服狂奔的样子,一时十分茫然。
沈浩然往灰常里面看去,没看到白天真人,他立即丢开记者,往里面冲去。
这一下搞得兵荒马乱,加上一个病号服也在狂奔,现场的保安一时都觉得精神病混入进来了。
沈浩然的经纪人跑得气喘吁吁,指着沈浩然说:“拦住他!”
但下一秒,他就被保安制住了,“报告,抓到闹事者了!”
沈浩然和无头苍蝇一样,卷入场内,又卷出去。
活动上鸡飞狗跳。
好一会才平息。
等沈浩然的经纪人说明情况,表明自己真的不是精神病患者时,沈浩然已经不见了。
经纪人愁得头秃,“这下可完了,浩然受了落水刺激,精神还没恢复,要是有个万一……”
上一次这样的事件,是在沈浩然拍真人秀综艺时,他意外落水,被捞上来后,人倒是救醒了,节目人员也没有太放心上,拍真人秀嘛,总归是有点风险的,何况水也不深,就一米多。
然而,沈浩然不是溺水,他是极度惧怕水,被水包围之后,他会精神大变,引发狂躁症。
当时工作人员给沈浩然盖了毯子,想去找瓶水给他喝。
不料一转身,沈浩然便将人扑倒在地,拿起一把斧头便往工作人员身上抡,一连抡了十几次。
旁边人直接吓傻了,没想到平时有说有笑的沈浩然会忽然性格突变,干出这种事。
过了好一会儿,其他人才想起要拉开他。
第二天,沈浩然睡了一晚上,才恢复到平时的状态。
也幸好他拎起的斧子只是个演戏道具,工作人员没什么事,但经此一役,这些人对沈浩然的态度都变了,虽然气氛依然轻松,沈浩然也风趣幽默,会逗人笑,但他们都看到了沈浩然的另一面,不敢掉以轻心,更不会让他去有水的地方,就怕引出他潜藏的另一面来。
经纪人找不到沈浩然人在哪,但基本上知道他会去找谁。
“肯定又是那个天真的小白兔……”
经纪人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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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中的小白兔正迷迷糊糊躺在沙发上。
白天真陷在里面,盯着一束圆头圆脑的橙色乒乓菊上,看得十分入迷。
江衍青眯起眼,站在旁边,以一种对待千古数学难题的目光俯视着白天真,试图用定理来剖析这个单纯放肆的小疯子。
白天真看他在上面,伸出手想要捞他,但手不够上,总是够不到。
他叮咛了一声,想让江衍青配合地下来一点。
江衍青却走得更远了,看向了门口。
外面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有人在附近走动,但这一层本该没有人接近,江衍青一沉思,望向沙发上的白天真,吩咐道:“乖乖的,呆在这里。”
白天真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他被吸入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彻底搞垮了,闭上了眼,呼吸逐渐平稳,就这么睡了过去。
江衍青脱下外套,盖到他身上。
接着走出去,带上了门。
四周安静无声,过了好一会,都没有人声。
白天真缩在沙发上,睡得深沉。
丝毫没有察觉到房间的门悄悄开了,一个身影正在靠近熟睡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