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忽然转弯,洛殷没有扶稳,险些摔倒了,他眼疾手快扶住她肩膀,她整个身子便趋于惯性倒向他怀中。
这才勉强稳住平衡。
浅淡清香与薄荷气息相撞的一霎那,周边环境似乎都变得寂静。御迟衍只能够看到她头顶,一低头,还?能闻到她发丝上的茉莉花香。
车上太拥挤,他们只能紧靠在一处。待到洛殷站稳了,他才松开扶着她的手。
这时?候洛殷抬起?头,目光与他对视上,有些不好意思笑着,“刚才谢谢你。”
御迟衍单手插兜,黑寂目光看着她白皙面?容上浮现的酒窝,没有应话。
心底却像忽然有了底气,目光望向别处,就像随口?问起?般道:“对了想问你,今晚有没有时?……”
话未说完,列车广播就响起?了,即将抵达下一站。洛殷丝毫不知道他的心思,听到广播便看向他笑道:“我到了。”
御迟衍快到嘴边的话语终是收住了,望着近在咫尺的恬静面?容,只能够点了下头,算作回应。
心底却有种落空感。
很快到站了,洛殷与他告别完便下车离开,御迟衍望着她背影,低头看了眼手表,眉头微蹙起?。
已经很晚了。
终究,就在列车门?即将关上时?,他迈步出去。
傍晚时?分,街道上人车渐少,城市霓虹光彩亮起?,树下人行道,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着。
之间?相隔十余米。
洛殷回头看了男人几眼,似乎不太能理解他的行为?,几次后终是打了个电话过去。
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拜托,我好歹也是个警察,别把我想得太弱好吗?不需要?你送我回家。”
然而话音落下男人却不理会,电话里嗓音清朗磁性,带着惯有的唯我独尊,“少废话。你就尽管往前走,别回头。送不送你回家是我的事?。”
洛殷闻言默了几声,终是笑了。
“什么嘛?祁警官,原来你也会关心下属安危,既然是这样?,你的一番好意我就接受啦。”
夕阳西下,两道身影被无?限拉长。
挂了电话后两个人没再有过交集,就这么走在路上,像是两个陌生人,却又一直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待走到小区门?口?,洛殷才再转回身看他,笑得眉眼弯弯,朝他挥挥手作别。御迟衍站在原地,同样?挥了下手。
洛殷这才笑着回小区。
心情似乎轻松了许多,望着她背影,男人微勾起?薄唇。转身准备离开,却不想,遇见了洛殷的母亲,身旁还?站着位年轻男人。
此时?他们相对而立,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面?上皆有些讶异。
御迟衍先反应过来,笑着走上前问好,“伯母晚上好,我们又见面?了。”
秦棠回过神来,看着他不自然笑着,点头称是。
目光却越过了他看向他身后,“你是……是送小殷回来的吗?”
御迟衍点头,“我们今天一起?出任务,回来晚了,担心她一个不安全,就顺道送她回来了。”
秦棠了然应下,脸上神色却有些复杂,“那真是麻烦你了。”
说着,又像是在犹豫着什么,过了会儿又道:“其实小殷那孩子,就跟男孩子一样?能打能扛的,下回就不麻烦你了,让她自己回来吧。况且你是领导,和下属走得太近总归不好。”
秦棠的话语欲言又止,似乎还?掩盖着另外一层意思。御迟衍本没想太多,直到听到了这句话。
此刻他若有所思看向她,心底总感觉秦棠今天对他的态度有些怪异,与上一次完全不同。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年轻男人出声了,笑问道:“阿姨,这位先生是谁?与小殷认识吗?”
温润如风的嗓音响起?。
在听到“小殷”这个称呼时?,御迟衍抬起?目光凝向他,心底说不上什么滋味。
那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五官立体?深邃,一身黑色风衣搭配西裤皮鞋,像极优雅矜贵的名家公子。
两人目光对视上时?,御迟衍与他皆是点了下头算问候,却都在打量着彼此。
不知为?何御迟衍心中有道直觉,兴许他就是那位沈先生。
秦棠听到身旁男人的话语才像是想起?什么般,有些无?奈笑着,“这位是小殷的顶头上司——祁肆,最近新调来的省局领导。”
说完又转向御迟衍,为?他介绍自己身旁的人,“他是小殷的朋友沈挚,两个人认识很多年了,以?前也经常来我们家做客。这次刚回国一直说来看我,今天终于有时?间?了。”
御迟衍看着沈挚,唇角笑意加深几分,不曾想真被他猜中了。
面?前的男人,就是能够瞬间?影响到洛殷情绪,令她念念不忘,让她妄图逃离这座城的沈先生。
“你好,祁先生。”这时?候,沈挚朝他伸来了手,友好地笑道:“往后请多帮我照顾着小殷,她有时?候比较冒失,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就拜托你多担待些。”
御迟衍目光沉下些,抬眸直视他,薄唇勾起?与他握手。
语气令人捉摸不清情绪,“那是自然,她是我的下属,这点没有你提醒,我也会注意着点。”
一旁的秦棠听到这句话面?色却是不对了,对沈挚微不可察摇了下头,随即抱歉看着他笑道:“抱歉,他是对小殷的事?情太上心了,你不用心里有负担的。”
“听说你和未婚妻就要?结婚了是吗?既然这样?,你忙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小殷的事?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御迟衍微挑眉,又是未婚妻?
没有说话,心中却好像明白了为?什么秦棠对他的态度骤变。原来是有这么大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