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还未说完,面前的男人却忽然一把扣住她手腕,桎梏于空中?,“不?是!我从?没有欺骗过你?!”
他嗓音冷寂,气息却是控制不?住的紊乱。
像是被触及到?心理防线,低头?凝视她的目光从?未有过的决绝坚定。
“除了这件事外,我对所有人都问心无愧!特别是你?……小殷姐,我从?未想过伤害你?。”
他的目光复杂,似是隐忍了太多的情愫,洛殷却看不?懂,也始终无法理解。
仰着头?看他,声音再也无法平静,控制不?住地质问道:“那你?说为什么?为什么要出卖大家?!你?这样做,无异于置我于死地!刚才你?却说不?想伤害我,江晟,你?不?觉得自己矛盾吗?!”
她就不?信他不?明白?,她和祁肆落入这些人手中?,最后定是凶多吉少的结局。
而倘若一开始他没有通风报信,没有出卖警队,现在事情也不?会是这番局面!
话音落下,身后的男人却拉住了她手腕,嗓音很沉:“洛殷,回来。”
“不?要与他多辩解。”
洛殷没有动,置若罔闻。
她就像是一个?偏执的小孩,坚决不?信自己信任的人会背叛自己,哪怕事实真相已浮于水面,也要得到?一个?对方?不?得已如此、非做不?可?的理由。
江晟听?到?御迟衍的声音,目光越过洛殷直视向她身后的男人,最后,视线落于他拉住洛殷手腕的那只手。
唇角缓缓勾起,笑得讥诮悲哀。
“你?问我为什么,那好,我告诉你?。”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吗?小殷姐,你?身后那个?男人,被所有人称作警界模范、警校生的信仰,可?是谁又知道,他父亲就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同样的,我纵使身披警服,也有自己要守护坚持的东西。比如,我原本幸福美满的家,比如说,我那无辜惨死在他父亲手下的父母……”
“他父亲让我尝到?痛不?欲生的滋味,我也要让他尝尝,失去至亲的感受。”
说道此处,江晟笑了,那孤注一掷的决绝模样,终是让洛殷怔住。
看着他,竟也变得哑口无言。
她从?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
江晟从?前只与她提及,他的父母在他年纪尚幼时离开了,却从?未告诉过她,有这样的隐情。
“小殷姐,即便我要做的事情,会让我落入无边黑暗,会让我变成……自己也厌恶抵触的人,可?是我,没办法回头?了。”
“你?知道这一天,我等了多少年吗?”
江晟笑得无力,眼?神中?带着低入尘埃的卑微姿态,似是期待着,她的理解与宽恕。
可?是此刻,洛殷却觉得惶恐不?安,止不?住摇头?。
最后,从?他桎梏中?挣出手腕。
嗓音颤抖:“不?,不?可?以。”
“你?是警察,是我认识的江晟,你?不?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一边喃喃着,她的脚步向后,退到?了御迟衍的身前才停下来,似要将他护住。
“江晟,如果?祁肆的父亲做错了,你?可?以通过法律的手段惩治他。而不?是,将一切转化为更深的恩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脱离司法机关处置人的生命……”
御迟衍复杂的目光凝着站在身前的女人,此刻她分?明很怕,被一群拿着棍棒枪支的罪犯围在中?间,却还要挡在他的身前替他说话,为他争取那微乎其?微的希望。
心底,终究是控制不?住动摇了。
她与他之间,仅有工作关系,却在危险关头?,毫无保留的为他豁出去……
“洛殷,这件事你?不?要管,他与我家的恩怨,让我自己来解决。”
御迟衍在她身后说道,嗓音低沉,坚决不?让她替他冒这个?险。
听?到?这句话,洛殷却是眼?眶红了,就连她自己也不?知为何。
只是她不?肯让开,语气坚定,“前几次做任务时,你?也救过我性命,这一次,我为什么不?能为你?努力一次?”
“别闹了!现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御迟衍眉头?紧缩。
话毕,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至身后,“我不?需要谁保护,你?乖乖站在我身后就好。”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回转余地,洛殷却只觉得不?理解,拉住他手臂又要争辩,“你?不?要……”
只是她话未说完,一道身躯却走近了过来。江晟站在御迟衍身前,两?个?人身高相近,就这么对视着彼此。
此时他目光冰冷,没有任何温度,像是一口冰窖,冷得能蚀人心骨。
没有人知道,他在看到?御迟衍和洛殷坚持着守护彼此的场景时,心底是什么滋味。
那种浇灭理智的恼怒酸涩,就像是将他演化成魔鬼的最后一管助剂。
周遭很静,他望着御迟衍和洛殷却笑了,笑得疯癫,笑得偏执,像是终于接受了事实,不?再做无谓挣扎。
“安爷!”
他倏地停止大笑,扬声唤出光头?男人的名号,而后,再面色平静说道:“就按照我们最初约定的那样,开始吧。”
安爷眯眯眸,看着洛殷和御迟衍,似乎等这句话很久了,没有犹豫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