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不知道爸妈的阴谋,满心以为捡了蘑菇回来,就能美美地吃一顿好的,满怀期待地背着竹篓,跟着女人出门了。
他离开后,留在屋里的男人明显松了口气,“我前辈子是造了哪门子孽,让这个山鬼投胎到家里来。”
幻境是山神的心结,它就像储存着山神回忆的一部电影。被拉进来的玩家们和言夏深都是旁观者。
言夏深看到这里,目光渐冷,看男人的眼神变得讽刺。
生而不养,枉配称人。即使是以npc角度,他也唾弃这对夫妻。
小白看得揪心,“无牙就这样被丢到山里了?”
翠翠说:“看来是这样,无牙因为生来就有缺陷,被同村的人认为是不祥之人,所以逼着他父母抛弃他。”
“嗯,”僵尸首领点头,“副本让我们看到这个幻境,一定有深意,再往下看。”
幻境的时间流速和外面不一样,天很快就暗了。
女人一个人回来了,她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有些愧疚难过,但更多的是摆脱麻烦的松快。
男人看向她身后,敲了敲烟枪,“成了?”
女人重重点头,“我让他自己去小路捡,他没有怀疑就去了,我悄悄走开了。他以前没去过那么深的林子,肯定…找不到回来的路。”
男人挥了挥手,“那就好,以后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去做饭吧。”
夫妻俩各忙各的,屋子安静下来。
言夏深冷哼,“把一个活生生的人丢到深林里,他们还有胃口吃饭,果然是畜生不如。”
小白握拳,“就因为这一点缺陷,就信山鬼投胎的说法,残害一条生命,我拳头都硬了。”
“从某种程度上,这个村子的人,都是弃养的帮凶。”言夏深算是知道,无名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这时,眼前的场景又换了,那对夫妻正在吃饭,门外响起敲门声。
女人放下碗,疑惑地看向男人,“都这个时候了,谁来敲门?”
男人想了想,“可能是村长来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快去开门。”
女人没有多虑,跑去开门。满身划痕的小男孩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装着蘑菇的小背篓。
小男孩的声音很哑,带着哭腔,“妈,你回家了啊,我还以为你丢了……我在林子里找了你好久,嗓子都喊哑了,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男人吓得手一抖,碗摔在地上,一片狼藉。
女人的背影也有些颤抖,过了好久才问小男孩,“你自己找路回来的?”
小男孩点头,“差点就回不来了。”
“没事就好,”女人声音苦涩,听不出半点开心,“过来吃饭吧。”
小白惊叹,“好家伙,他居然自己找到路回来了,真是个聪明的小孩。小深,你说他们会怎么做?”
“再丢一次。”
幻境中的场景再次切换,这应该是新的一天。
如言夏深所说,这天夫妻俩故技重施,女人再次带着小男孩进深林,骗他说去捡蘑菇。
傍晚,她一个人回来了。
男人看到她这次也是一个人回来的,迟疑地问:“这次没问题了吧?”
女人低头,叹了口气,“今天都快翻了一座山了,那么远的山路,肯定没问题。”
男人这才放心,“照这么说,就算是个大人,也未必能找到回来的路,这次妥了。”
晚上,村长来这里询问情况,他们打包票说事情办成了,让村长留下来吃晚饭。
村长拍着男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们夫妻俩能为大家的安全着想,为我们无名村的根基着想,大家都很感动。”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上了饭桌。
刚装好饭,外面就响起敲门声。
女人去开门,小男孩站在门外,满身疲惫,连鞋子都磨破了,身上没一块好肉。
“妈,你今天怎么又走丢了?”
“砰、砰——”村长和男人的碗同时摔碎了。
*
后来的场景有些零碎,小男孩大概是察觉到了父母不可告人的意图,格外勤快地干活。
小白看得心疼,“这小孩那么聪明那么乖巧,他爸妈会不会回心转意?”
言夏深很清醒,“只要他的缺陷无法改变,就不会改变父母弃养的想法。”
“不就是缺牙症吗,成年之后可以通过种牙改变的!”小白气鼓鼓地说:“这些愚民。”
翠翠摇头,“你看这个背景,这个时候的无名村还非常落后,不然他们也不会那么相信算命先生的话。”
小男孩的勤快没能改变父母的决心,第三天,他又被女人带去了另一座陌生的大山。
女人故意把他弄丢,到了晚上,他又奇迹地走回了家门。
小男孩大概摔了很多跤,变形的下颌都擦破了,往下淌血。
“爸、妈,明天我还要去捡蘑菇吗?”他用祈求的语气问。
他的父母低垂着头,有种宿命般的疲惫。半响,男人开了口,“不去了,明天我带你去捞鱼。”
“真的?”小男孩明显高兴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我再也不用去捡蘑菇了?”
小男孩早就猜到了父母想抛弃他,他在试探父母的真实心意。
男人点头,“不用捡了,再也不用了。”
小男孩擦了擦脸上的血,天真地笑了起来。
看到这里,小白惊叹,“这对夫妻终于干人事了?”
言夏深摇头,“不可能,我看他们像是下决心用更狠的办法了。”
场景一换,又是新的一天。玩家们看到男人带着小男孩出门,小男孩浑身洋溢着喜气,还在为自己挽回父母的心意而高兴。
玩家们则开始为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