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把花…扔了…不要了”,和煦躺在他怀里,脸色好歹是终于能看了,说话还有些含糊不清,口水在他的唇角时不时上涌,还没落下来“我…买错了。”
“没有”,白缙笑了笑,俯下身去亲了亲陷在柔软被褥中的爱人“是紫罗兰,小煦送的花我很喜欢”,他给和煦掖了掖被子,又替他擦了擦微润的唇角,在脸旁放下一小块唇巾,以免口水滑落滴到脖颈中让和煦难受。
他这边正取来瓶装氧气,准备让和煦吸几口能舒服舒服。很多时候和煦发病都呼吸困难,脑损检查出风湿性心脏病,但好在不算太严重,在白缙的精心照顾和坚持复健双重作用下,一直控制的还可以。
“唔…哥,哥哥,缙哥…”,和煦有些挣扎,他稍微动动肌张力就会马上开始一同表现,两只下垂内八,互相交叠的内扣脚丫不停抖动着,一下往上抽动起来,立马抖出了被子“不要花了,不要花…扔掉了,扔掉”。
白缙吓了一跳,他也没明白和煦为什么激动,花是他喜欢的花,没哪里不对的。但这会儿只能顺着和煦说话。白缙连忙回到床边,替和煦顺着气,一边托着他的头怕他口水呛进气管,一边给他揉着太阳穴“好好好,不要花,我这就去把花扔了,小煦乖乖休息,等哥把工作上的事处理完就来陪你好不好?”等和煦安静下来,白缙给和煦把抽筋上来的腿脚重新摆好,本来该给他穿矫正鞋,但白缙觉得睡觉还得绑着机器一样的东西实在受罪,一般不给他用。托着他的脖颈,让他把瓶装氧气里的氧好好吸几口,起码得能睡个安稳觉。
经过一番折腾,和煦总算恢复了七八成,人还稍微有点喘,躺在床上起码看起来不太晕了。
白缙凑到他的左耳旁小声哄了哄,他只有一只耳朵一只眼睛是正常的。另外一侧都因为脑损只保留了微弱的功能。
但是显然。和煦并不是一个会暴躁的病人。白缙这些年的甜言蜜语和陪伴,都已然足够弥补。
“哥…没吃饭”和煦被他哄的快睡着了,白缙坐在床边陪着他,忽然和煦想了起来,白缙握在掌心的冰凉瘫掌微微动了动,但那力量堪称微乎其微“我没事,去吃饭吧…花,直接扔了,下次再给哥送。”
“好好,知道了”,白缙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头疼不疼?要是头疼我给你按一会再说别的。”
和煦半阖着眼,看起来很是疲累。但他还是勾了一下唇,发出一个撒娇的气音,微微摇了摇头。
“那你先睡”,白缙替和煦活动了几下手腕,再帮他把双手摆好。其实他在很多事上都对和煦没什么原则,本来该给他在掌心塞个毛巾卷,但是和煦怕疼,他一直没做,以至于那两只小爪子缩的越来越紧,很多事都没办法再做了。
白缙熄了灯,悄声走出卧室“小煦晚安”,他轻声道。和煦晚上睡觉一般还算让人安心,好歹呼吸什么的都比较稳定,除了躺一躺就会控制不住的痉挛,其他的都还没什么。床两边是定制了束带的,但是他不太希望睡觉时还把和煦用束带束在床上,那些枕头踢掉了也没关系,他可以再帮和煦垫好。
他现在也没什么胃口了,把桌上剩的饭菜收好倒掉,白缙打算洗个澡就去开会,要是半夜饿了他再随便煮点东西也行。刚把餐桌擦好,白缙抬眼就看到放到一旁的那束花,紫罗兰还开的很好,明明可以养一段时间。
紫罗兰就是他最喜欢的花,连第二个备选也没有。白缙走过去拿起花,他不知道和煦为什么让他马上把花扔掉,但希望不是和煦的记忆力又出现什么问题,不然这些都会是很不好的征兆。
叹了口气,白缙准备把花拿去扔了了,过两天等他有空得亲自再带和煦去做体检。
“嗯?”一张卡片掉了出来,白缙弯腰捡起,原来是花店夹在里面的贺卡,开始他没注意,花束往下才掉了出来。
白缙随手翻了翻,店家的字写的还挺漂亮。
“哥,给你买了喜欢的零食,不知道味道有没有变?还有你最喜欢的紫罗兰。你最近都很忙,天天熬夜,我好心疼,希望你开心。工作不顺利也没关系!还有我永远爱你呀。”
白缙愣在原地。
他一开始就不该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