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这一次回来的很快,职业操守让她看起来比上一次也没有什么不同,并不显得着急或者慌乱“说是您爱人,医院要求家属一定要到场,具体情况他们不愿多说。”
那就是很严重了。
白缙心里有点烦躁,他早就衍生出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即使心里有了事儿,也能表面平静无波,分出一半精神去听正在进行的会议。
刚刚这份报告比他预想中的期待值要差一点,他不满意,在平板上记下一个叉号,附注一些关键点,会议结束后必须发回重做,下周例会要有更简明扼要且高效的项目计划。
稍作犹豫,但也并没有停顿太久。白缙给身旁的副总发去自己原本将要演说的文件和注意事项,接下来起身致歉,并未打扰太多的人,而是较为快速安静的离开了会议室。
“你好,我是白缙。”换了西装外套,白缙接过助理递来的咖啡,喝了一口提神。此刻他的心情还尚未有太大起伏,作为伴侣来说,他对和煦算是了解,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和煦生病住院是常事,最多让他繁忙的生活再多点小小的波折,添加一点不愉快。他在亲力亲为的照料中再多加一点烦恼,偶尔会控制不住和爱人起一点微不足道的争执“请问我爱人出了什么问题?”
“你说...什么?!”白缙的瞳孔急速放大,在极为短暂地呆滞之后,顷刻之间变成了罕见的慌乱。站在他侧前方帮忙整理办公桌文件的贴身助理默默听着电话,脸上毫无波澜,但心里多少有了点猜测。她见过和煦,也对老板这位多年的爱人有一定的了解,心想不知道这位祖宗又出了什么头疼脑热的麻烦事,自己可能要留出时间去医院送文件,还得提前和几位高管做好沟通。
跟在白缙这样的老板身边,她的判断大多是对的,这次也不例外,只是和她所想的略有区别,这一次,白缙休了一个长假。
从这一年尚未结束的年末,冬日最寒冷的时刻,到了来年春暖花开。助理再次从公司见到白缙的时候,他还是那副雷厉风行的模样,但似乎在细枝末节处又改变了许多。比如他减少了工作期间那种完全利用、精确到分秒的严苛。原本放在她这边保管的手机被收回,但是办公室里他的内线电话又多接了一台,不过听上去似乎只有偶尔响起,助理猜那是老板的爱人和先生打来的,可她偶尔又觉得不对。私下里和闺蜜八卦时,她会偶尔猜测那个年轻好看又多金的老板是不是分手了,她所接触到的gay友,似乎生活都是这么反反复复,褪去新鲜感之后,就又要找到下一任的花花蝴蝶。
因为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再没见过那位坐在一台电动轮椅上的和先生。白白净净的,身上总是披着一条长毯,会对她安静礼貌地说谢谢,偶尔不好意思的问她老板的行程。脸上带的是少年的稚气,眼神干净的出奇,看向老板的时候,整个人都带着小鹿一样的期许。
只是后来她又把这项推测否认了,因为老板手上的婚戒,始终没有摘下来。
第二年盛夏时,她与男友订婚,收到了来自老板的贺卡与礼物,署名落款是白缙和煦,两个名字紧紧挨着,好像从未分离过。
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给老板送东西还能再见到他。助理和男友说,你不知道,我觉得他俩可相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