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呢。”
戚向玉震惊地看着他：
“我?一直和你说，我?找她只为工作……自然是送她回该回的地方了啊。”
原来他不是和她一样刻意忽略，而是将这件事深深记在了心里，却不仅没有觉得抗拒，反而为了我?“杀了人”而心生喜悦？这么说的话，岂不是他自己也……
戚向玉根本不愿意用这样堪称恶意的念头去揣测他，或者说只是这么一想、心脏就一抽一抽疼得要命，然而现在，赤.裸裸的事实摆在了面前。
“赫湘重。”
戚向玉深吸一口气，这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他。
“在你眼中……我到底是什么？”
她的声音里透着茫然。
是迫不得已绑定在一起的同居者，是互相扶持依赖的伙伴，还是……很好使的工具？
若说是将她视为对等的存在，又为何每日送来的饭菜从不是两份，偏要她拿着勺子从他的饭菜里舀着吃？
若说是将她看作普通的熟人，又为何处处限制她的行?为、干涉她的交际，就连一个短短的、稍微和别人讲几句话的功夫，都要大发雷霆？
那些宫女的态度又是怎么回事，不让她交流、不让她和外人接触，是生怕她会用神明的力量去帮助别人吗？
何其可笑，不久之前她还庆幸自己是神明能多少派点用场，可如今看来……怕是对方至始至终需要的，就只是这“力量”而已吧？
因为“那些人不怀好意，对我虎视眈眈”，所以她在屋子周围下了限制、无关人员一概不准靠近；因为他“缺乏安全感，害怕孤独”，所以只能寸步不离的陪着；因为“拥抱是在乎的表现”，所以每天雷打不动要温柔抱抱……
一个又一个的任务让她就这样被困在了这个狭窄的空间里，可说起来还是她心甘情愿？
“神仙姐姐……”
少女眼角嫣红、含泪哽咽的样子有种惊心动魄的美，赫湘重呼吸一滞。
“你是——”
想到她的问题，他几近脱口而出。
你是我不能宣之于口的卑微耻念，是我遥不可及的无望梦想，是我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
“神仙姐姐。”
许久许久后，赫湘重忽然抬眼，以一种近乎绝望的姿态，饱含虔诚的目光向她所在的方向深深望去。
“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翡翠色的眸子阴暗深沉，里面仿佛有汹涌的乌云翻滚颠簸，那眼中根本遮掩不住的疯狂执念，简直让她触目惊心。
然而，看着少女后退一步，赫湘重心中的期冀落空了。
“——抱歉。”
戚向玉艰涩道。
“……”
赫湘重垂下了头。
[七七，你在吗，刚刚谢谢你让我……看清他，不、也不是说看清、反正就——不说了，你怎么样，能量恢复几成了？我?记得咱们这个情况虽然不能解除任务，但或许任务对象可以更改……]
戚向玉扭过头，一边在心中呼唤系统一边朝屋外走，完全没发现身后人面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多么恐怖。
[我?想好了，反正只要能量集全我们就能离开了不是吗，大不了最后的任务不做了，随便找个别的什么人……]
然而就在戚向玉快走出屋子时，一股强烈的不安油然而生，她动作一顿。
赫湘重轻轻道：
“来人。”
空荡荡的屋前猝然出现一群彪形大汉，衣服上全都绣着狰狞狼头，沉默着将她团团围住。
“看好她，不准出去。”
赫湘重吩咐着下属，眼睛却死死盯在她身上：
“如果被我发现姐姐消失了，那你们……都去死好了。”
他的声音轻柔和缓，仿佛还是戚向玉记忆里那个温柔和善的少年，然而众人诚惶诚恐的态度却彰显着他此话非虚，戚向玉难以置信：
“小重……赫湘重，你想做什么？！你不会以为就这样能拦住我?吧，我?可是——”
戚向玉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竟然……回不去玉石了。
作者有话要说：重重是个坏崽崽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