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语气听不出喜怒,看她的眼神也十分冷漠,妘娇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也仿佛与往日的那些登徒浪子并不相同。
下一瞬,她却听到他说:“把衣裳褪了。”
他的语气极轻,眸色毫无波澜,却不容置喙。
妘娇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但从他俊美无俦的面上看不出半点儿开玩笑的痕迹。
“不脱。”傅瑢璋瞥了眼院外待命的玄龙卫,“杀了那老婆子。”
轻飘飘地一句,淡漠至极。
尽管婆母时常辱骂,但终究给了她容身之所,几年来也是仰仗婆母的百般庇护才保住清白,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婆母被杀?
小叔子何正阳正在外地营生,一时半会根本回不来,眼下无人能护她们婆媳。
妘娇紧紧攥住衣襟,死死咬着下唇,屈辱的泪水夺眶而出,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砸出一朵朵小水花儿来。
“本王没什么耐心。”
他嗓音的温度几近结冰似的,冷得慑人。
玄色蟒袍衣摆垂落在地,繁复金丝暗纹流光冷冽,光影中伫立的男人,身姿修长清朗,一身摄人心魄的威仪,像极地狱里来修罗……
就在此时,外头又传来周氏一声惨叫,妘娇蓦地瞪大了双眼,她在这个角度看不到院外的情况,但周氏凄厉的声音,让她心头紧了一紧。
“不要伤我婆母!”她紧紧抓着衣襟的手倏地松了松,又惊又惧,带着哭腔求道。
外头的玄龙卫似乎停了动作,安静了下来。
妘娇颤抖着环顾了四周,现下即将入夜,正是周遭渐有居民劳作而归,见到这座被玄龙卫围个水泄不通的小院,有些人还探头探头地偷看发生什么了。
见她慢吞吞,傅瑢璋的脸色越来越沉。
“在、在这里么?”她有些哽咽。
一阵燥郁堵翻滚涌入胸腔,将他仅有的耐心击散,凉薄的眸中,瞬间浮起汹涌戾气,一把将她带进了火房。
随着柴门缓缓关上,屋内只剩下傅瑢璋与妘娇两个人。
逼仄的环境,又是独独面对他,让妘娇越发窘迫和害怕。
傅瑢璋冷冷看着她,意图不言而喻。
眼前这个冷戾修罗一般的男人,似乎也没什么耐性了。
耳旁隐约听到婆母痛苦的呻|吟声。
她做不到不顾婆母的性命。
别无他法了。
她狠了狠心,颤巍巍地抬手,将外裳的系带一根一根地解了起来。
每解一步,她的心就绝望一分。
手上动作,紧张又迟疑。
彻底失去耐性的傅瑢璋,挑剑挥了挥,她的外裳系带瞬间碎成段,外裳缓缓而落。
一抹粉红肚兜展露而出,胸前的胜雪柔软,呼之欲出。
微凉的空气,触及肌肤,她微微颤了颤。
“啊!”白皙玉臂急忙抱胸,转身,在角落蹲下,将身前的一大片春光遮掩。
难堪与屈辱感不断在她心头蔓延,像一发不可收拾的藤蔓,逐寸逐寸将她紧紧缠绕。
那么一瞬,她心如死灰。
忽然,听到男人抬脚走了过来的声响,她怕得要命,死死抱胸:“求求你,不要过来……”
妘娇不知道接下来将会面对什么,此时,恐惧支配了她的全部,浑身抖得厉害。
忍不住抽噎了起来,慌乱又不安。
傅瑢璋压根不理会她的哀求,沉默着,径直往她走去。
走到了她的身后,才停住了步伐,低着眸,浓黑的睫毛下,一片黯淡阴寒。
淡淡盯着她后背,眸色微动。
那光滑腻白的玉背上,如绸墨发垂坠着,衬得她的肌肤细腻,白得晃眼。
他静默的片刻,妘娇却如芒在背,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像尖锐的荆棘条,一寸一寸在她后背拖笞着,火辣辣的。
他抬起了剑柄,抵在了她的肩胛处。
玄铁剑柄上蓝宝石的冰凉触感,像一条滑腻的毒蛇,触及她肌肤的刹那,她浑身一抖,本就惊恐的情绪,瞬间被逼到了崩溃边缘,忍不住又尖叫了一声。
像是看不见她的恐惧似的,傅瑢璋淡漠地用剑柄一挑,缓缓撩起了她的墨发,露出精致性感的蝴蝶骨。
傅瑢璋怔住了,眸底略过一丝失望。
她的背,白皙如瓷,光洁无暇,不见梦里那绚丽的红梅刺青……
她神态,眼神,刺青……通通都不像。
并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