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傅瑢璋所料,远在沂州郡的凉王傅瑢现,正气得将书房的案桌给掀了。
下方跪了一地的幕僚。
默默承受着他的怒气,不敢吭声。
“废物!一群废物!”脸色苍白阴郁的傅瑢现扶着心口,大口大口喘着气,额头豆大的汗珠滴答滴答往下滑。
傅瑢现本就有先天心疾,情绪不能过于起伏。
一旁的随从急忙翻出药瓶,倒了药丸,端上水,给他喂上,“主子,您莫气,免得气伤了身子……”
傅瑢现推开了随侍地上的茶盏,只接过药丸干咽了下去。
干涸的药丸卡着咽喉,他自虐似的闭上了眼,等药吞下去,再睁开眼眸时,他眼里残暴戾气半分未减,反而越来越浓。
他辛辛苦苦筹谋了十年,培植了这么多年的人,被傅瑢璋说端就端了,他怎能不气?
怎么也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让傅瑢璋能如此精准地将人全都逮了。
难道出了奸细?
傅瑢现狐疑地扫了地上跪着的幕僚一眼。
想着也不太可能,若是出了奸细,此刻傅瑢璋就该来拧断他的脖子了,而不是天上地下的搜寻。
不是出了奸细,那便是别的。
傅瑢现冰冷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睨着下方的人。
“说说,你们出了多少纰漏了?”
跪在地上的一众幕僚、随从低下了头。
三年前掳人,竟误将丞相之女给掳回来,掳回来便算了,喂药去了记忆便是了,谁知,竟让人跑了!
这么多年都未能寻回来。
当年她见到了多少,有没有带走什么证据,无人得知,为此,傅瑢现已经大怒了一次。
京兆尹张玉书无端端在查上官妘娇下落,若只是按寻常个案去查,傅瑢现是不用担心的,可张玉书竟调阅往年失踪案件,还让他摸出了头绪来。
若让他顺藤摸瓜,按张玉书的能耐,迟早能揪出他埋的这些暗桩。
他只好先下手为强,命令潜伏在张府的暗桩杀了张玉书。
当然,这暗桩完成任务后,他自然也让她人间蒸发了。
了无痕迹,任谁也查不到。
刚死了个张玉书,为避免打草惊蛇,傅瑢现下令所有人都按兵不动。
谁知,埋在周贯身边的暗桩,居然误杀了周贯,杀了人还逃了!
就在这节骨眼上,两个官员接二连三死亡,又都有侍妾逃了,势必会引起傅瑢璋的疑心。
这不,还真让傅瑢璋几乎将他老底都起了,十年心血付诸于水。
甚至,他不知道傅瑢璋究竟掌握了多少信息。
会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来。
此时此刻,他只想抓到那女人,将她挫骨扬灰了!
“那个贱人,还没找到吗?”
“据报,她往西边跑了,属下们已经尽力追了。”
“不是尽力,是务必!若是还抓不到人,你们提头来见!”
“是。”随从领命,躬身退了出去。
随从一打开门,傅瑢现就见到院子里的游廊,挂着一个个人皮灯笼,画的是精美绝伦,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傅瑢现气得又将书桌一把扫了。
他陆陆续续派了不少人摄政王府,那么多次的刺杀,目的并不仅仅在于杀傅瑢璋,更为了接触玉梨,然而,全都铩羽而归!
三年了!都没办法能与玉梨接头,根本不清楚她在摄政王府是什么情况,她也一个字儿的消息都传不出来。
若是玉梨这枚棋子已经废了,那他就又要重新培植新的人去接近傅瑢璋了。
培植一个尤物暗桩,花了不少代价,他不想轻易放弃。
想要寻一个能入傅瑢璋眼的女人,实在难以登天。
但也不是无懈可击的,听闻前些日子傅瑢璋就看上了沂河镇的一个绝色寡妇,后来又折了回去将人掳回王府。
这可是头一遭啊。
可恨的是,他派去试探的人,全被傅瑢璋杀了,就连京都的人都没人能见过那寡妇长什么样。
傅瑢现恨不得咬碎了后牙槽。
倒是三年前抓的那个小姑娘,小小年纪便长得国色天香、身段撩人,若好好打磨,绝对是能勾掉所有男人魂魄的尤物,只可惜,让她逃了!
还是要抓紧把人抓回来。
想着,傅瑢现又下了几道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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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的傅瑢璋,心心挂念着妘娇,马不停蹄往荔花苑赶。
近些日子在查探美人刺青的过程,几乎都在时刻提醒着他,上辈子的悲剧。
案情吐露的信息越多,他便越心疼妘娇。
终于,此事暂时告一段落了,他只想早些回府,将她抱在怀里。
傅瑢璋不仅是这样想,也确实这样做了。
人刚一进荔花苑,见到正在屋里练着字的妘娇,一把将她扯到了怀里。
上一瞬还在提笔练字的妘娇,下一瞬就落入了男人的怀里,好一会才反应了过来。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