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暝正赶着出府,碰巧遇到了刚从大梁郡赈灾而归的宣王顾文轩与淮阳侯苏翊斐,正准备进府给傅瑢璋汇报,就急忙将顾文轩请了过来,让苏翊裴去了主院候着。
顾文轩乃外姓王,祖上乃开国功臣,三代忠君爱国,为大翟立下汗马功劳,顾氏一族,门第显赫,不亚于当朝嫡系亲王。
不仅文韬武略、德高望重,更有一手岐黄妙术,能妙手回春。
找他,比找太医靠谱。
顾文轩一进来,见侍女跪了一地,又见傅瑢璋亲自给一个姑娘擦洗,震惊得半晌反应不过来。
傅瑢璋刚放下帕巾就看到了怔讼的顾文轩,淡淡扫了他一眼,“你是来看病,还是看戏?”
顾文轩为自己的失态感到非常失礼,一丝不苟地作揖行礼,郑重道:“在下实在抱歉……”
如果要跟顾文轩客套和讲礼仪,可以折腾个三天三夜,傅瑢璋没耐心与他周旋,“给她看看,一直高热不退。”
顾文轩见到榻上烧得满脸通红的小姑娘,再也不敢耽搁,急忙让随从拿出和田玉脉枕,用手帕铺在妘娇手腕上,才开始诊脉。
“这姑娘气血两亏,又偶感风寒,邪风入体便容易多病,要仔细将养。”顾文轩写好药方,一边递给卫暝,一边对傅瑢璋道。
傅瑢璋看了一眼床上瘦弱的人儿,“卫暝,赶紧去抓药。”
“是。”
毕竟是女儿家的闺房,顾文轩也不好多待,压下满腹的疑惑,去了前院等傅瑢璋。
卫暝派人熬好药,就赶紧端了过来。
见药熬好了,傅瑢璋将妘娇横抱了起来了,让她坐在了他的怀里。
刚一碰触到她,一股属于她的馨香,窜进了他的鼻子,熟悉又陌生,让他呼吸一滞。
娇娇软软的身躯,就这样瘫软在他怀里,像一团貂绒,抱起来温温软软,却一点份量都没有。
上次抱她,似乎还没那么轻,这才十来日,她竟然轻了这么多!
此时已经屏退了无关人等,就剩下清月和明月两人留守了,清月接过了药碗,上前给妘娇喂药。
“苦。”妘娇才喝了一口,苦得她柳眉紧蹙,紧闭的眉睫顿时沁出泪珠来,随后,紧紧咬着牙关,再也不肯喝第二口。
一旁的傅瑢璋脸色一沉。
清月感觉到傅瑢璋的骇人气场,既焦急又惶恐,哄道,“姑娘,良药苦口,就一小口……”
就差喊姑奶奶您行行好了。
奈何妘娇一动不动。
“张嘴。”傅瑢璋冷道。
“不要。”
妘娇意识有一些了,但还不甚清明,模模糊糊中听到了一个男声,以为是自家兄长,娇嗔似的摇了摇头,揪着傅瑢璋的衣襟,往他怀里钻了钻,意图像小时候那样撒撒娇就能逃避喝药。
傅瑢璋身子微微一僵,眸色深了深,再一看,臂弯里的小姑娘病弱的模样,也怪招人疼的。
只是,若不好好喝药,怕是更好不了了。
自从重遇她以来,这都第几回高热了?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哪里能熬得住这三天两头的病?
二话不说,傅瑢璋直接夺过药碗,端起就喝了一口,低头印上了她略有些苍白的粉唇,将药渡进了她的口中。
源源不断的苦药汁往她口喉而来,一开始她本能地咽了两口,再多她就不乐意了,抵着他胸口,挣扎着。
实在是太怕苦,她想逃跑。
结果,她被傅瑢璋的铁臂紧紧锢住,压根逃不掉,抗拒间,她微微呛了呛,这才缓缓睁开了眼。
如蒙了一层水雾的杏眸,似真似幻地看着傅瑢璋。
“还喝吗?”傅瑢璋问。
妘娇摇摇螓首,“不了……”
话音刚落,傅瑢璋给渡了一口药。
她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反倒难得地生气,娇怒中带了一丝嗔怪:“不是说了不喝了吗!!”
傅瑢璋没有说话,又给她渡了一口药。
她被药汁苦得浑身一颤,再也不肯吞咽。
呜呜,太苦了!
她才不要喝。
一边推拒着傅瑢璋,一边要把药吐出来,扑腾中将药汁反哺给傅瑢璋。
傅瑢璋毫不客气地将药汁吞了,顺势攫取住她的丁香小舌,惩罚式地缠绕了一圈。
感觉到不对劲,她蓦地睁开了水眸,映入眼帘的,居然是让她避之不及的傅瑢璋,整个人吓得顿时清醒了。
她的脑袋瞬间一阵空白,只听见心口扑通扑通狂跳的声音。
就连呼吸都屏住了。
然而,托着她后脑的大手力道并没有松开的打算,端起碗将药汁一含……
见他又要用这样方式给她喂药,急忙喊了起来:“别……”
这、这般喂药,太羞耻了。
她挣扎着想躲,奈何病得全身无力,推拒傅瑢璋的力道,如扶风柳条拂过,毫无着力点。
一口又一口,就这样,一碗黑乎乎的药汁终于见了底。
她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喝完了一碗药。
傅瑢璋将她放回到了床上。
见她怔讼懵傻的模样,他唇角微不可见地扬了扬,淡淡睨了她一眼,“下次再不好好喝药,本王继续用这样的方式帮你喂药!”
她的粉颊蹭的一下滚烫了起来,不争气地酡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