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宣王会来诊治,她?才?松了?一口气,轻轻脱下寝衣,替他将锦袍换上。
倒是那镶绣金线祥云纹腰封,让妘娇有些为难,想了?想,她?抬眸,盯着他,语气认真到不能再认真。
“王爷答、答应妾身,不、不许再乱动!”
就这点气势,怎么唬人嘛?
傅瑢璋唇角含笑,不可置否,倒也难得“听话”地张开了?上臂。
妘娇上前,环过他的腰,将腰封扣好?,才?刚要?松手,就被人摁在了?怀里,感受到男子的阳刚之气向她?笼罩而来,紧接着,一双微凉的唇,印上了?她?的。
她?就知道?!
他哪会安分!
许久,妘娇意识即将混沌的时?候,他才?松开了?她?,抬手在她?被他弄得有些红肿的唇瓣上,捻了?捻,“好?了?,本王先走了?,你让人收拾东西,准备去太庙。”
去太庙?妘娇懵了?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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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瑢璋去了?书房。
久候了?的苏翎月,倒也没什么怨言,一见傅瑢璋,面色略显苍白,但身上却有着比凉王更盛的淡漠与凌厉气势,她?下意识地颤了?颤。
想到自己是来谈判的,赶紧敛了?敛神,起身给他行礼。
傅瑢璋冷冷扫了?她?一眼,并不想与她?寒暄,更不想单独见她?,只是因为,妘娇重视的人,在她?手上,他便给了?她?一个说话的机会罢了?。
“上官韬在你手上?”
苏翎月不是一般女?人,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莞尔一笑,“正是。”
说着,傅瑢璋从她?身边走过,隐隐传来了?玉蕤香的味道?,她?怔了?怔。
这玉蕤香是她?当年根据妘娇的体质专门给她?调制的脐香。
此?香幽香清雅,若非与妘娇亲近,基本不会染上。
苏翎月心下更淡定?了?一些。
傅瑢璋信步向案桌走去,慢条斯理坐下,才?撩起眼皮看苏翎月,“最?好?想好?了?,你有什么资本跟本王谈条件。”
不管玄龙令,还?是上官韬,傅瑢璋都?没有放心上,特?别是玄龙令,若没没有他的受命,别人拿着着玄龙令,与废铁无异。
换言之,上官韬的玄龙令,只有上官韬能用,其他人拿了?,没用。
苏翎月自然知道?,区区上官韬,不算筹码。
“妾身知道?,这玄龙令,不过是敲门砖。”
傅瑢璋没想到苏翎月倒是有几分聪明,也有自知之明,“说吧,你想要?什么。”
苏翎月也不啰嗦,直奔主题,“妾身可以替王爷潜在凉王身边,查王爷想要?查的东西,但条件只有一个,事成?之后,王爷助妾身脱离凉王。”
“方才?本王便说过,你要?想清楚,你,有什么资本,敢与本王谈条件。”傅瑢璋凉凉地看了?她?一眼,耐心似乎有告罄的架势。
“一是妾身擅长调香,让王爷头疼的御灵散,便是凉王让妾身所?调,凉王想要?筹得更多资金,便得依赖妾身。二是当年摄政王妃失踪真相,便是被凉王的人误掠走的。三是凉王在沂州郡建了?地宫,意图何为,相信王爷心中有数。”
苏翎月缓缓抬头,目光笃定?地望着傅瑢璋,“不知,王爷觉得,这样的资本,够不够妾身换一个安身立命的机会?”
闻言,傅瑢璋神色一变,终于坐直了?身子,凌厉目光如鹰隼般,盯着苏翎月,“你如何知晓,王妃的身份?又怎知她?曾失踪?”
妘娇名字载入玉牒后,他派人严密看管了?起来,严防妘娇身份泄露,必定?不是这个环节出的差错。
“妾身与摄政王妃,一同长大,她?的模样,妾身刻骨铭心。”
苏翎月最?擅长的便是趋利避害,自然不会说自己曾对妘娇见死不救。
“王爷早已寻到王妃,还?让上官大人拿着玄龙令,到沂州郡寻找王妃,不难猜出王爷想要?查什么?”
傅瑢璋虽早就怀疑凉王,但没想到,刺青美人竟真是凉王培植的。
更没想到苏翎月竟是淮阳南调香世家苏家的传人,靡思香乃苏家独有的。
苏家早在十数年前已经没落,后继无人,苏翎月竟是成?了?“遗珠”。
以苏翎月这样的身世,能让凉王力排众议娶了?她?,便知这女?人也没少花功夫,这才?短短几年,便想要?逃离,倒也令人意想不到。
至于其他,她?的话,傅瑢璋并没有全信。
“本王要?的信息,你若能做到,本王即刻便可派人护送你离开大翟,并赠你千金,助你在异国改头换面过新生活,保证凉王寻不着你。”
苏翎月见有转机,心下大喜,“妾身愿闻其详。”
“除了?靡思香,凉王何来如此?多的五石散原料。本王要?地宫的地图。凉王身边擅长刺青的幕僚,是何人。”
苏翎月愣住了?,傅瑢璋想要?知道?的东西,与她?方才?说的,有什么关系?
靡思香她?知道?,但五石散原料,她?不知道?;地宫在何处,她?可以查,但地图,不好?拿。傅瑢现的幕僚,更是不好?接近。
而这些,都?不是她?轻而易举能办到。
但她?知道?,她?要?的东西,于傅瑢璋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否则,她?也不会特?地来这一趟。
这交易,她?必须得做。
“王爷说的,妾身定?会做到,也望王爷遵守承诺。为了?确保妾身的利益,上官大人便暂且押在妾身这里吧。”
傅瑢璋冷冷扬了?扬唇,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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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大翟皇室习俗,皇子大婚后,要?去太庙祭祀,太庙远在京郊百里之外,这正是傅瑢璋养伤的好?机会。
妘娇方才?听到说要?去太庙,当下就懵了?,正临时?临急想要?吩咐人收拾行李,才?发现,所?有东西已经全都?打点妥当。
她?只需要?把自己带上即可。
压根不需要?她?做什么。
她?倒是轻松了?,可傅瑢璋受着伤,还?要?这般奔波。
想着,她?心头漫上了?一丝心疼。